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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椅子讓給了他,我坐在了床上。他坐下後把胳膊撐在桌子上,兩隻手不停地抓撓著自己早已變得粗澀凌亂的頭髮,像是在懊悔,又像是自責,間或抬起頭把自己的指關節摁得嘎巴直響。
“怎麼了哥們?黏兒得像一隻剛被閹割過的公牛。”我用紙巾擦了擦眼眶裡存留著的淚,面對著一個似乎比我更痛苦的人兒平靜了一下自己那顆搖顫的心,用一種打趣地方式希望他能有所恢復。但他似乎並沒有領會到我善意的戲謔,而是抓起旁邊的煙叼在嘴裡,轉過頭說道:“有火麼?”我把打著火的火機伸到他的面前。
煙在火苗上顫動著,他似乎想極力穩住它,在一個正確的位置猛吸了兩口。
“我和芳芳吹了。”他說。“我們談了一夜,我幾乎要跪在她的面前了,但她仍然要跟我分手,我是那麼的愛她,我從來沒有像愛她這樣愛過任何一個女孩。甚至於我對在她之前的那些女孩都是以一種遊戲的心態去談的。”他抽了口煙接著說,“我一直認為我是一個不能被女人所左右抑或說不會陷入到所謂的愚蠢的感情中去的男人。正如你所瞭解我的那樣,我一直把她們當作是一種緊張工作和生活之餘的一種調劑,或是一種生理上的洩慾物件。我的從孃胎裡遺傳下來的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的思想一直桎梏著我,以致於在書本上找到了一個能夠支援我這種觀念的強大力量,使我對那個近乎變態的尼采頂禮膜拜。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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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這種觀念似乎與我的年齡和現在這個社會格格不入,但我一直無法擺脫,其實在芳芳之前我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去擺脫。”他悽楚地笑了一下。“我最致命的地方就是我過於自信了,認為自己可以征服任何一個我所想要征服的女孩,並傲踞於她們那卑微的性別之上。在尼采認為的那些小貓小狗的女人身上,我可以隨意地舉起自己手裡的皮鞭,在我想發洩的時候就狠狠地抽她們幾下,從而使她們不再迂闊驕矜,放肆不馴。
“在認識了芳芳之後,我漸漸地感覺到自己在觀念上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對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開始困惑了。在摟著芳芳的很多時候,我已經開始認為尼采是混蛋了,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性格扭曲的變態狂。”他從煙盒裡又拿出一支菸,用手裡的那根將要燃盡的菸頭對著了火。“當然。”他抽了口煙,然後徐徐從口中噴出。“這一切變化都來自於芳芳,來自於我對她的愛。當我發現自己徹底無可救藥地愛上她時,我竟出現了一絲惶恐的感覺。但隨著芳芳那強大的愛向我襲來,這種感覺很快消失殆盡。
“都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以前我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但自從和芳芳在一起之後,我才深切地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正魅力。可是……”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可是,當這一切都順理成章的往一個美好的方向行進時,我卻遇到了阻礙。這種阻礙不止來自於我自己,還有芳芳。她似乎無法抑制自己的慾望,她的那種慾望近乎於貪婪——她幾乎花光了我這麼多年所有的積蓄。從我意識到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填滿她那慾望的溝壑時,我的內心又開始動搖了,似乎那久遠的預言正在我的眼前發生,使我不得不又撿起那本早已被我棄置到一個陰暗角落裡的《查拉圖士特拉如是說》,重新翻看那些已經被我定義為扭曲的論題。
“我在他的(尼采)《善惡之彼岸》中看到了現在的芳芳——幾乎花光我所有積蓄的女孩。但糟糕的還不止於此,那些錢,那些我積攢了很多年的錢,與其說是被芳芳花光弗如說是我心甘情願以一種我自己也無法相信的卑賤心態拱手相送的。其實……”他看了我一眼說,“錢對我並不重要,我也不在乎她花了我多少錢,問題的關鍵是她可以用一種輕描淡寫的方式就把我改變,而後在我小心翼翼地摒棄掉之前的信仰抑或是觀念時,她卻又以同樣的方式向我提出了分手。”
“我像一個白痴一樣被她玩弄了。”他突然瞪著眼睛看著我,“這對我來說簡直是一種恥辱,她不僅玩弄了我的感情,而且也踐踏了我的智商。她就像舊上海灘上百樂門裡的一個交際花,在迷惑並榨乾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之後從容而又優雅的把她手上那雙黑真絲鏤空手套扔到你的臉上,之後挑起一邊的眉毛,嘴角輕蔑的帶著一絲嘲笑般的表情消失在你的視線裡,而如果你痛苦地跪在她的面前請求她不要離開你時,她就會從她輕浮的笑聲中帶出一連串尖刻的話語來羞辱你。而你卻下賤到根本不在乎你所聽到的這一切而像一條狗一樣繼續對她搖尾乞憐。”說到這兒,他看著我冷笑了一聲,眉宇間緊鎖的皺紋隨著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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