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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這裡是廣闊的原野,好幾個山脈的交接處,正是兵家所說的戰略要衝,必爭之地。高高低低的山嶺隱現在這塊大平原的邊緣,南北兩方各有一座軍營,軍容威武,旗分黑白。
這個時代,是四國鼎立的天下,東藍魯、南白江、西黃嶽、北黑燕。此時此地,對峙的兩軍正是南江和北燕的人馬。
二十來騎穿著白色鎧甲的人馬,藉著山谷的掩護往敵營那方悄悄接近,領頭的是一個濃眉星目、意氣昂揚的青年。他身側跟著一個白衣少年,不象別人那樣身穿重甲,而是一身輕裝,年紀大約十七八歲,有一雙清澈澄淨的眼眸,緊盯著十幾裡外黑軍的營地。
青年將領問:“怎麼樣?”
少年讚歎道:“燕於威真是絕代的將才,如此陣法,這般佈局,真是滴水不漏,無論哪個方向受到攻擊,都能在最短時間內得到增援,將對手反包圍,而且不論從哪個方向,都能組織迅速有力的攻擊。真是進而不可御,退而不可追。微乎,微乎,至於無形;神乎,神乎,至於無聲。”
青年將領的臉色卻隨著他的讚歎愈來愈難看,“我請你是來破陣的,不是來作詩的!”
少年絲毫不懼他難看的臉色,笑道:“難怪你總是敗多勝少,碰著這樣的對手情有可原。你這七年能守著邊界半步不退已是難能可貴了。”
青年將領咬牙切齒,“閉嘴!”
士兵們見主帥臉色陰沉欲雨,都識相地躲得遠遠的,同時暗自訝異那少年的大膽,元帥是當今皇上的第二子,統領全國兵馬的大元帥,殺個把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比捏死只螞蟻還容易,這個全軍上下不知來歷的少年連臉色都不會看嗎?
少年把目光重新轉回北燕國的軍營,“燕於威的軍營佈局幾乎是無懈可擊,我得再靠近些才有可能找到破綻。”
青年將領立刻否決這個提議:“不行!太危險了!”
“去的是我又不是你。主帥不能久留險地,你還是回營地去吧。”
青年將領皺起眉,“你自個兒去我更擔心,你從小就不愛習武,騎馬、射箭一竅不通,若是遇見敵人連跑都跑不了!”
少年笑著揮揮手,毫不在意,“有你的侍官們護著,我不會有事。”
青年將領一把拉住他,“九弟,你是四叔唯一的兒子,萬一出了什麼事,就算四叔不怪我,父皇也會砍了我的頭!”
少年眨眨眼,“你是未來的皇太子,皇伯父決不會砍你頭的。”
南江國江氏當政,已歷三帝。江氏一族從遠祖起就奉行一夫一妻、白頭終老,縱然後輩做了皇帝也遵從不諱。三代皇帝,都僅有皇后一妻,因此江氏族人之間感情都極為深厚,只是人丁不旺。
江氏一族早在還未當皇帝之前就已經是有名的世家,鐘鳴鼎食,什麼都講究。後因天下大亂,為了保護宗族和財產,遂割據一方,不容人侵犯。只是沒想到周圍弱小的地方紛紛依附,竟成了一個國家。這麼多人將身家性命託付,江氏族族人不得不認真治國,消滅外敵、內安百姓,不知不覺版圖越來越大,國勢越來越強,與東魯、西嶽、北燕各據一方,真是江氏祖先們始料不及的。
他們的品行高尚天下知名,聰明才智也天下知名,每一個都學有專精、出類拔萃。可惜的是他們的懶散無為也天下知名,只求逍遙度日,不願責任加身,雖然事到臨頭都能做得十分完美,卻偏要推三託四、想法子讓別人去做,在皇位繼承問題上尤其如此,一個個推來讓去,誰都不肯為國為民操心費神,被天下人視為奇談。南江國沒有成為中原四國之首並非主昏臣暗、國家不富裕,而是大家百姓日子過得太好、太安逸,個個安份知足、不圖進取。
北燕國正好相反,政治鬥爭一向激烈,四十年前燕凱登基,覬覦南江國的國富民強,出兵攻打南江國,導致南北兩國戰火頻傳,國力都耗損不少。
南江國第三代的皇子有四個,乃當今皇帝江天錫、睿親王江天鈐、顯親王江天鋒和代親王江天鍾。江天錫有三個兒子,江祥照、江祥旭、江祥暉。他是長子,又成親頗早,因此三個兒子在眾堂兄弟中也是最年長的。
江祥旭自小就性情驕傲,有一次和三弟江祥暉打架一直打到金殿上,當著父皇和文武群臣的面還揪著江祥暉的脖領子不撒手。江天錫突發奇想,認為下一代的三個皇子中屬這個二兒子最不馴、最有衝勁,便以處罰的名義把年僅十六歲的江祥旭送到北部邊關,讓他習慣掌握權力,殺伐決斷,將來登上皇位說不定能為南江國開創一個新局面。三兒子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