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了下來,儘量不發出聲音。“可是我請求你們,”他又說道,“不要大聲喧譁,不然的話,它就會向我進攻。”
暮先生顯得很驚恐,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感到害怕呢,還是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他用右胳膊的衣袖擦了擦前額,然後把笛子重新放進嘴裡,吹出一個奇怪的聲音。
八腳伕人先揚起腦袋,然後好像點了點頭。它爬過桌面,最後站在了暮先生面前。暮先生放下右手,八腳伕人爬上了他的胳膊。一想到那些毛茸茸的長腿在他的皮肉上爬動,我渾身直冒冷汗。而我還是喜歡蜘蛛的呢!那些平時害怕蜘蛛的人,一定緊張得把腮幫子裡面的肉都咬碎了。
八腳伕人爬到暮先生的肩頭,又匆匆順著肩頭爬上他的脖子、耳朵,一直爬到他的頭頂,然後伏下身子。它看上去就像一頂滑稽古怪的帽子。
過了一會兒,暮先生又開始吹笛子了。八腳伕人在他另一側臉頰上順著那道傷疤爬下來,隨即又爬了幾步,頭朝下趴在暮先生的下巴上。然後它吐出一根絲,讓身體懸掛下來。
它現在懸掛在暮先生下巴下面十厘米處,開始慢慢地左右搖擺。很快,它就擺到與暮先生耳朵平行的高度。它的長腿都收了起來,從我坐的地方看去,它的樣子就像一團毛線球。
就在這時,它突然往上高高蕩起,暮先生把腦袋向後一仰,八腳伕人就徑直飛到半空中。那根蛛絲斷了,它一圈一圈地翻著跟頭。我望著它飛上去又落下來,以為它會掉到地板或桌子上,沒想到它居然穩穩地落在暮先生的嘴巴里!
一想到八腳伕人就要順著暮先生的喉嚨滑下去,鑽進他的肚子裡,我就差點吐了出來。我以為它肯定會把暮先生咬死。可是這隻蜘蛛比我知道的聰明得多。它剛才落下來的時候已經伸出腿來,抓住了暮先生的嘴唇。
暮先生把腦袋伸到前面,讓我們看清他的臉。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八腳伕人就懸掛在他的嘴唇間。它的身體有節奏地跳動,在他嘴裡出出進進,看上去就像一隻他不停地對著它吹氣吸氣的氣球。
我不知道那笛子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暮先生現在怎麼控制蜘蛛。就在這時,高先生拿著另一支笛子出現了。他吹得不像暮先生那樣好聽,但也足以喚起八腳伕人的注意。它仔細聽著,然後從暮先生嘴巴的一邊爬到另一邊。
起初我不知道它要做什麼,便使勁兒伸長脖子看著。後來我看見暮先生的嘴唇上有一根根的白絲,這才明白過來:它在織網!
它織完網,就像剛才那樣從暮先生下巴上懸掛下來。暮先生的嘴巴上織了一張大大的蛛網。他開始把蛛網舔到嘴裡嚼著!他把蛛網整個兒都吃了下去,然後揉揉肚子(小心著不要碰到八腳伕人),說道:“味道真美。沒有什麼比新鮮蛛網更好吃的了。在我的家鄉,這可是一道美餐呢。”
他又讓八腳伕人在桌子上推球,然後讓它站在球上保持平衡。他拿出幾件小小的體操裝置,很小很小的槓鈴、繩子和吊環,開始測試它的本領。凡是人能做到的,八腳伕人都照樣能做,比如把槓鈴舉過頭頂,還有順著繩子爬上去,把自己懸在吊環上。
然後,暮先生端出一套很小很小的餐具。有小盤子、小刀子、小叉子,還有小巧玲瓏的玻璃杯。盤子裡裝滿了死蒼蠅和其他小昆蟲,我不知道玻璃杯裡是什麼。
八腳伕人開始用餐了,舉止非常優雅,簡直挑不出毛病。它居然能拿起刀叉,每次四把,把食物往自己嘴裡送。桌上還有一隻假鹽瓶,它拿起來往一隻盤子裡撒了一些!
大概就在八腳伕人端起玻璃杯喝東西時,我認定它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寵物。只要我能得到它,要我拿什麼去換我都捨得。我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使我能把它買下,爸爸媽媽也絕不會讓我養它——但我還是忍不住渴望著。
表演結束了,暮先生把蜘蛛放回籠子裡,深深地鞠了一躬,全場觀眾熱烈鼓掌。我聽見好多人說,讓蜘蛛咬死可憐的山羊是不公平的,可是那一幕多麼刺激啊。
我轉向斯蒂夫,想告訴他我認為這隻蜘蛛有多麼棒,但他還盯著暮先生呢。他看上去不再害怕了,但他的樣子還是有些不對頭。
“斯蒂夫,怎麼了?”我問。
他沒有回答。
“斯蒂夫?”
“噓!”他厲聲地說,然後一句話也不肯再說,直到暮先生離開了舞臺。他望著那個古怪的男人回到舞臺側翼,然後才轉向我,喘著氣說:“真是太令人驚訝了!”
“是那隻蜘蛛嗎?”我問。“它真了不起。你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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