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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洋場,誰的天下(3)
“前不久《紐約時報》上刊登過這樣一句話:在南京政府以及軍閥的擺佈下,商人們不知道自己明天的命運是什麼。沒收財產、強迫貸款、流放,更有可能受到通緝以及處死。”張敬楠苦笑著,也許有一天自己的命運也會如此。
謝香對此略之一二,但聽到剛才的話還是極為難過,畢竟那些商人可能就是下一個自己:“總玩這種遊戲不是辦法,我覺得他們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市面上現在又出現了政府公債,這可怕的公債啊。其實,南京方面已對一些商會下手了,商人不敢不掏錢,又不願意白掏錢,總希望政府能寫個書面的還貸保證,當然這是不現實的。”
“商人們也瞭解了,不能把南京方面和這些軍閥勢力當救星看,誰都知道他們就會洗劫我們的錢袋。可就算我們把錢袋捂的緊緊的,他們也有辦法。有個銀樓的老闆,他的兒子突然被扣了個‘反革命’的帽子,於是,他就捐贈軍費20萬,人就立即釋放了。還有個人丟了女兒,捐了20萬,女兒奇蹟般的回來了。”這麼湊巧的事情確實叫人感到無奈和可笑,張敬楠也十分清楚在這樣的環境下賭誰,自己都會是一個輸家。
“上海商人是最有錢的,而他們的稅收根本無法支付強大的軍費以及其他開銷,所以手肯定會伸過來。哈哈,做官能帶來如此大的經濟好處,真是最賺錢的行業。哎,款籌好了,又要打仗,老百姓要遭殃了。”謝香對未來第一次有些絕望,這種表面光芒四射,實際是在夾縫中生存的生活她真的有些厭倦了。亂世裡,人們本就人心惶惶,做生意很艱難。而為了一顆熾熱的愛國之心,為了振興實業,叫國家更加的強盛,自己身感責任在肩,可是,政府、軍閥、幫派勢力、洋人等個個都想在商人的身上搜刮財產,他們稍微不順心,自己就會有牢獄之災。
想想現在這麼累,突然開始嚮往那種相夫教子的生活。
謝香有些疲憊地說:“爺爺,我想嫁人了,過平靜的生活。”可究竟嫁給誰呢?凌衝嗎?既然能背叛他,那說明自己對沖的愛不是固若磐石。嫁給楚瀟宜?嫁了楚估計更不會平靜,大大小小的新聞紙哪個不會頭條刊載,各種誹謗的話語會接踵而來。
張敬楠聽了反而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他一直擔心自己的孫女頂不過這些風浪,或者就算是頂過了,也會是傷痕累累。怎麼說謝香是如花的年紀,有著絕色的美貌,良好的家事,那些表面斯文的人肯定要對香兒虎視耽耽,早點嫁了人,早點放下身上的擔子未必是壞事。
“香兒,你要嫁給凌衝?”張敬楠總覺得謝香對凌衝並不滿意。
謝香又要正視這個話題了,也是她要嫁人不得不面對的話題,想想去日本前凌衝對自己說的話又難免有些懷疑凌衝會不會娶自己,一個被其他男人看過身體,而且如膠似漆過的女人。
濁世女人,花樣年華
謝香幾經猶豫,還是覺得選擇凌衝是對的,這樣可以免去一切麻煩,只要有人從中牽牽線,做個和事老,凌衝不答應也要答應:“您知道我爺爺身體不好,現在連最基本的社交都不參加了。爺爺,幫我個忙,去凌家談談婚期的事情好嗎?”
張敬楠感到很欣慰,他想自己或許先前考慮的太多了:“好啊,這可是個大喜事。我一會兒就跟凌佐卿去說。”自己的孫女要成親了,而且還叫他作為代表去提親,心裡有說不出的開心。凌衝這孩子要人品有人品,要才華有才華,謝香要是和他在一起,那麼她可以不用如此辛苦地打理謝家。亂世中,活著本身就是種不易,何況是個什麼在風高浪尖上的女子呢!
“爺爺,你說要不要再問下凌衝的意見?”謝香心中有鬼,她怕人家不同意,最後挫的是她的面子。不過,凌衝應該不會這麼做吧,畢竟從小是青梅竹馬,而且,她又是一個絕色的未婚妻,有著超出凡人的智慧。
“我孫女這麼棒,他哪裡會有什麼意見!好了,掛了,我要去凌家。”張敬楠有點迫不及待了。
“等等。”謝香說話開始吞吞吐吐:“爺爺,在我們去日本前,凌衝對我和他的婚事好象有些猶豫,如果他真的不同意,那就別勉強了,省得強的瓜不甜。”其實,謝香儘管對凌衝與露西在一起很難過,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能比較想得開,或許在意識裡已經認為男人三親四妾是正常的。
“我看他敢,他要是欺負我孫女,我絕對不會放他。”張敬楠不允許任何人欺負香兒,就算拼出自己的老命,也在所不辭。
“好了,我親愛的爺爺,趕緊去吧,不然,您的孫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