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芨芨臺的崽子們,遙遙辨出遠處襲來的是鎮三關的馬隊,如見閻羅,驚恐之下拋棄了財寶輜重,舉槍往前方突圍。
四周怪石掩體之後埋伏的,是野馬山綹子裡陣地戰槍法最好的一群夥計,這時各自躲藏在石坷土崗之後,架起長槍,一槍一個,不慌不忙地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這一路埋伏,督戰的是水香紅姑奶奶。
遠處掩殺而來的,是鎮三關親自率領的騎兵馬隊。茫茫沙海之中,彪悍的戰馬鬃毛鬣鬣生風,身側如有雙翼。
大掌櫃於馬上平端長槍,凜冽的視線與槍管連成一線,六百米開外悍然開火,“砰砰砰砰”,怒龍爆發,轟擊四散抱頭逃竄的敵軍。
柴九自知情形不妙,拍馬狂彪,撒丫子逃跑。就在這時,土崗上幾棵胡楊樹後,隱蔽靜待多時的一枚白色身影突然躥出,白駒過隙,掠空而來。還沒看清楚是啥人,一顆黑黝黝的手榴彈在空中折著跟頭打著滾,迎面砸來。
手榴彈在一群崽子堆中爆炸,血肉橫飛,鬼哭狼嚎。
柴九將身子埋到最低,頭顱躲在馬頸之後。馬兒前胸被彈片碎屑擊中,眼球炸飛,哀鳴著一頭撲倒在地。
柴大掌櫃身手相當利索,一個骨碌側翻,飛身抓住身邊兒一個崽子做了肉身盾牌,躲開四濺的榴彈碎片,躍上一匹失去主人的空馬,繼續撒腿子。
鎮三關本來是要讓內當家留守山寨,卻死活也罵不服小鳳兒,只能將他帶了出來。臨陣下了死命令,扔一傢伙就跑,不可孤軍深入,不可戀戰不撤,尤其不可舉著小錐子近距離肉搏。
息棧見一隻榴彈沒炸到人,氣得牙根兒癢癢,追著柴九的背影,咬牙切齒地又甩了一彈,簡直是不把對方炸成篩子不甘休。
山崗上土石崩塌,硝煙瀰漫,一團兵荒馬亂,遍地斷肢棄屍。。。。。。
柴九帶著小撮突圍的親信崽子,落荒而逃,情急之下急奔老巢的方向。還沒到芨芨臺,剛跑到梧桐溝,就聽見前方三聲槍響,一隊人馬荷槍實彈,列開陣勢。
柴九胯下的馬兒被槍聲驚得前蹄撩起,仰面嘶鳴,差點兒把這廝給直接折下馬去。
只見對面陣中,馬上端坐一短鬚書生,悠閒地捋著三寸小鬍子,一臉詭笑。身旁一圓腦袋黑廝,手上兩把短筒火槍,“嘿嘿嘿嘿”張狂地獰嘯。
兵不在多,全在於如何排程。
此一役鎮三關是預謀已久,準備充分,也依仗了豐軍師的精心謀劃,兵分三路,圍追堵截,勢要將柴九收網打進。
浩瀚沙海中塵霧迷茫,幾棵孤寒的枯樹上,老鴉棲枝,“哇哇”地哀鳴,聲音慘不忍聽,如同敲響喪鐘。
前方有黑炮頭堵住了回山的去路,後方又有鎮三關和息棧拍馬狂追,身邊兒的崽子一個一個在槍聲中栽倒馬下,柴大掌櫃這時簡直如同喪家之犬,慌不擇路,抱頭鼠竄都不知應當往哪個方向竄,才能夠逃出昇天。
只能掉轉馬頭,一路往南,閉著眼睛亂竄,寄希望於被鎮三關攆上之前,能逃進玉門關馬家軍的駐地,撿一條活命。
正倉惶之間,前方山峁之後突然再次轉出一支隊伍,一眼望去,這隊伍衣裝凌亂,沒有旗幟和軍服,一看就是土匪。
柴九見狀大為驚恐,幾乎要仰天長嘯,舉槍自戕,自己了斷也比落到野馬山大掌櫃手心兒裡強一些。
這時卻聽到那支隊伍裡為首的一名年輕頭領,勒住馬兒高聲喊話:“喂!你是什麼人?”
柴九驚慌不語,不知如何作答。
那頭領又喊:“你是這地方的老鄉麼?怎麼就一個人?”
柴九恐慌之下還沒有完全傻掉,戰戰兢兢地回答:“我,我,我,我就是個過路客商,遇上土匪被搶劫了!”
“土匪?”
柴九這時突然轉過味兒來,連忙說:“是,是,是土匪!土匪十分兇殘,人多勢眾,搶了我的貨物,還把我的夥計都打死了,追得我沒地方跑,你們趕緊放我過去吧!”
頭領上下打量柴九爺,見他穿得一身醬紫色緞袍,貂裘皮帽,牛皮長靴,的確像是有錢大戶人家的模樣,忍不住問道:“你不是玉門關馬家軍的人?”
“馬家軍?呃。。。。。。我,我,我不是,我就是個進關的客商!”
年輕頭領只一個猶疑,柴九已經見縫插針,策馬躥進對方的隊伍,一路繞過了山峁。
“砰砰砰砰!”數聲槍響。
“站住!狗日的休走!”
野馬山的馬隊飆來,喊殺聲驚得這年輕頭目和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