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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
“嗖”得一聲,雛鸞刃在空中劃過一道鳴脆的聲響。
“砰”!
“咣啷咣啷”!
大夥眼睛順著刃光尋了去,百步開外,只見樹上吊的那枚紅線跳脫著躥動,銅錢叮咣亂響。而那一柄細長的雛鸞刃,刃尖兒直直地插進了大錢的方孔之中。
少年竟然輕鬆利索地將雛鸞掛到了那只有小指的指甲蓋般大小的銅錢眼兒裡!
“好!漂亮!”慕紅雪第一個叫起好來。
餘下的一堆夥計個個倒吸涼氣,面面相覷,愣了幾秒種,也跟著拍掌叫起好來,頓時都服了氣。
大掌櫃的滿臉笑容,掃視了一眼眾夥計,兩道英武的濃眉中揉進了三分欣賞和五分得意,漆黑的眸子在陽光下反射出金燦燦的光芒,如同伯樂尋到了千里馬一般驕傲自得。
慕紅雪叫道:“當家的,你輸給小劍客點兒啥啊?”
鎮三關湊趣地吼道:“老子兜裡沒錢了!俺今兒晚上給小劍客打洗澡水,搓背搓腳,行不行啊?!”
息棧三天一洗澡本來就是綹子裡眾人茶餘飯後的一個大笑話,掌櫃的這樣一說,眾人鬨笑聲簡直震翻了天,潘老五直接從凳子上仰臉翻了過去,錘地大笑。
息棧窘得耳朵紅了,噘嘴低頭默默踅去。
大掌櫃的當然只是說笑,晚上並沒有真的去給少年打洗澡水。
鎮三關吃了飯就被潘老五和幾個夥計揪著划拳斗酒,鬧到很晚,早把旁的事兒給忘了。
息棧雖然升了扶保柱,待在山上沒事兒乾的時候,仍然習慣性的每晚陪慕紅雪巡山,佈哨卡。
入夜,大夥各回各屋睡覺去了。
息棧抱了一捆柴火回屋,塞進炕洞,狠狠煽了幾把,火苗立刻騰起,一股濃煙竄了出來,夾帶著嗆人的味道!
“噗~~~~”息棧一下子咳了出來,被那濃煙燻得掉頭就跑。
炕洞裡火苗熊熊,“噼噼啪啪”地燃燒,一眨眼的工夫,整個小屋都是濃煙滾滾,辣味刺鼻!
息棧狂咳了一會兒,呆怔地看著,覺得那味道怎麼都像是廚子做油潑辣子用的小紅辣椒。他是揚州人,平日裡辣椒是一口不佔,對辣子的厭惡程度那是僅次於羊肉!
“這咋個了,走水了麼?!”旁邊兒屋裡,大掌櫃的被辣煙燻得探出頭來問道,“唉?小劍客,咋站在外邊兒?”
鎮三關走過來看了看,皺起了眉頭:“你往炕洞裡填辣子了?”
息棧搖頭。
“……他奶奶的!”鎮三關兩道黑眉擰在一起,拿袖筒捂住了口鼻,衝進屋去,將那一堆柴火抽出來踩滅,將炕洞裡的火熄掉了。趕緊又跑出來,張大口狠狠吸著涼氣兒,拍了拍身上的煙土。
息棧木然看著這一屋子嗆得要命的辣椒煙霧,無奈地捏著鼻子進去抱了自己的棉被出來,就要往廚房那裡去。
“唉,你上那兒去?”
“去廚房睡覺。”
“廚房冷,沒有火炕,那不得把你凍成個冰葫蘆!”
“……將就一晚,無妨。”
“啥有房沒房?沒房也不能去廚房睡。得了,你來老子屋裡睡吧!明兒個煙散了再回去!”
息棧還要推辭,鎮三關已經扭頭進屋:“進來吧!”
21、陷迷情同衾共枕
第二十一回。陷迷情同衾共枕
息棧抱著被子默不作聲跟了進去。
再次踏進這道門檻,那心境,與當初已是大不一樣!
現如今,看見油燈打在牆上的柔媚黃暈,心中就止不住的盪漾發軟;撫著熱烘烘的炕褥,身上就掩不住的灼灼發燙。
眼角靜靜瞥著那男人脫掉了皮襖,露出深青色的中衣,那薄薄的棉布衣服下邊兒,分明是一道道糾結厚實的肌肉,隨著肩胛處筋骨之間輕微的輾轉,流露著噴薄欲出的勁力。
息棧登時就想回轉,哪怕住在辣椒洞裡,也不能跟這男人住一屋。
這已經不是飲鴆止渴,分明就是要將自己架到那燒紅了的鐵床上,活活地炙烤,刷洗!
“當家的,我還是……”
“炕上擠一擠吧!”鎮三關揮揮手,毫不在意,坐到炕上抬起腿來,用力拔掉了腳上的兩枚厚重皮靴。
“我還是去廚房了。”
“咋個了?”鎮三關的眉頭頓時皺起,眯縫的雙目卓然一凜:“你嫌老子沒洗澡不乾淨吧?!真他孃的事多!你願意去廚房就去,俺也懶得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