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兒策馬而過,隨口說道:“娃子,你這帽子大了吧?回去跟五爺換一頂去!”
息棧低低“嗯”了一聲,沒有言語,帽子擋住了一對兒煮熟的小紅耳朵。
他騎在馬上,不時用手悄悄按住帽簷,生怕一陣風颳過來,這帽子就給吹跑了,追不回來……
一雙細長鳳眼不時瞟過前方唯一一個沒有戴帽子的身影。
那黑巾遮掩下的一雙招子,在霧茫茫的深淵夜色之中格外亮眼。一路上警惕地審視著前前後後,目光在每個馬隊夥計的臉龐掃過,如同照亮暗夜的兩枚火把,烈焰在夜空中熊熊燃燒……
那一夜將近天明才回到綹子,軍師和一眾後勤的嘍羅早已等在寨門口相迎。
鎮三關在馬上樂呵呵地高聲吆喝:“四爺,你就是個神算!果然就像你算的,昨個晚上那是碧什麼星高照,砸窯點兒正、蘭頭海!”
慕紅雪在他身後發出清脆笑聲:“當家的,又露怯了,軍師說的是碧虛凝陽,吉星當空!”
“呵呵呵呵呵~~~啥‘必須’不‘必須’的?反正就是大箱兒的銀子、大筐的槍!”
綹子裡燈火輝煌,歡聲笑鬧。大夥兒都毫無睡意,直接在院子裡圍著清點起了收穫的片子和各種物件兒。
聚義廳門口的那口大鍋上照例咕嘟咕嘟地煮著吃食。今兒個是得勝回山的日子,因此不要那羊雜碎湯了,煮的是羊排骨湯,下了面片,熱烘烘的,白氣繚繞,香濃醉人。
可惜,又是息棧不得吃的東西。
少年自己溜去沒人的廚房,從水盆裡撈了一塊豆腐出來,起個小砂鍋,做了一道簡簡單單的小蔥燒豆腐,裡邊兒還燜上泡發的香菇丁,看起來清清淡淡,白白綠綠。
院子當中的長條桌熱熱鬧鬧擠滿了人,息棧端著飯碗在人縫裡撿了個凳子坐上,埋頭吃豆腐。
斜對面兒的黑狍子正在稀哩呼嚕幹掉他的第三碗羊肉排骨麵,準備招呼第四碗。
身邊兒的紅姑奶奶已經吃飽了,盤腿利索地坐在凳子上,拿兩根蔥管手指夾著一塊羊肋骨,細細地啃,吸了一口羊骨髓,舔舔秀唇,眼神飄向坐在長條桌頂頭的大掌櫃。
大掌櫃的跟豐四爺、潘老五胡吹亂侃了一通砸窯的過程,又被倆夥計揪著划拳,劃得不亦樂乎。酒喝掉了滿滿一罈子,兩眼一圈兒通紅,愈發顯得那一對黑眉俊目攝人心魂,濃郁的五官在燈火之下赫赫發光。
黑狍子偶然瞥見息棧竟然端著一碗豆腐在那裡細嚼慢嚥,立刻就叫喚開了:“哎呦喂,小劍客,你咋個不吃這上好的羊肉湯麵,吃那個豆腐咧!”
息棧是一貫將那黑廝的聒噪當作耳邊風,自顧自地吃豆腐,眼睛裡流露出難得輕鬆的神情。
“哎呦喂,俺瞧瞧,這碗豆腐咋個這麼像老畢家院子裡,那幾個被‘漢陽造’摘瓢的倒黴蛋的腦漿子唉!小劍客,你是不是把人家腦漿子給盛了來,做成豆腐腦咧?我告訴你吧,這人腦瓤子得用那熱乎乎的白饃饃沾著吃,吃新鮮的,還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兒,吃了補腦子!唉,當家的,四爺,你們說對吧,對吧?!”
黑狍子一個勁兒地煽風點火,一桌兒的人明知道他是在打趣小息棧,樂得跟著起鬨架秧子,一起拍桌子說“對”!
息棧被這黑廝說得,立刻就覺得嘴裡的味道不對了,低頭一看這碗燜得酥酥軟軟的水豆腐,白花花的,中間還夾雜著香菇丁,分明就像是一碗兌了人肉臊子的腦漿子!
頓時就沒了胃口!
氣得他一雙鳳目惡狠狠地瞪了黑狍子一眼。沒處撒火,忍不住伸出兩手扒住桌沿,身子忽然潛到桌下,伸腳勾住黑狍子坐的凳子腿,暗暗發力,兩腿一絞,來了個釜底抽薪!
燕翎擺尾,小鳳潛淵,身手乾脆利索!
黑狍子沒有防備,那凳子立時絞得脫離了他的屁股,被拽飛了。這廝身子下邊兒一空,兩腿沒有撐住,立刻就坐到了地上,羊肉麵湯撒了一身!
震山響的錘桌大笑聲中,黑狍子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嚎叫:“誰?誰暗算老子?!”
一抬眼看見少年的眉眼中飽含得逞後酣暢的笑容,怒道:“你個小崽子,你敢拆爺爺的凳子,看爺爺不收拾你的!”
桌子一頭兒傳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十分爽朗的笑聲。大掌櫃端著酒碗拍著大腿,張揚地狂笑,罵黑狍子:“活該自找,打不過人家還老是招人家!
掌櫃的一開口,說得黑狍子只敢瞪眼兒,不敢還嘴,嘟嘟囔囔,捂著屁股走了。
息棧心中得意,淡淡的眼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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