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小塊,沾到那熱湯裡軟化,塞進嘴裡。閉上眼睛,狠狠地梗了幾次脖子,強逼著自己將那一堆帶著羊羶味兒的熱饃饃嚥了下去。
鎮三關盯著少年的舉動,挑起黑眉問道:“當真不是本地人?”
息棧搖搖頭。
“老家在哪兒?”
“揚州。”
“揚州……呃,離涼州挺遠的吧……”鎮三關喃喃自語,一旁的軍師和堂下跪著的少年立時全部窘倒。
飯畢,又喝掉一大碗熱水。
軍師這時開口對少年說道:“快刀仙來跟俺們當家的要人,要提了你去,給孫二狗報仇。”
“快刀仙是何人?”
“對過兒的馬銜山的掌櫃。此人擅使一柄鬼頭鋼刀,每次殺人不出三刀,刀刀快斬,旁人連招式還看不清,他已經將人劈了。被劈的人,身上只掛著一條隱隱的血線,血一滴一滴緩緩流淨,人身子卻不會裂成兩半。事後再把屍身掰開看,是直直地劈成兩半,切口平整,一絲不連,江湖人送綽號‘快刀仙’。”
息棧垂目不語,心中已經瞭然。
眼前這文弱書生,每每一張口,必然是極殘酷血腥之事,到了這人的嘴裡,卻說得面不改色,慢條斯理,朗朗上口,溫潤如流。
軍師又說:“兩天以後來提人,你恐怕難逃一死。”
“他為何一定要殺我?”
“因為你前日斬了他親弟弟。”
息棧冷冷地看著一圈兒人那無動於衷的表情,彷彿在眾人眼中,他已然是一隻瀕死的小羔羊,等著洗淨剝皮滾案板。
這兩日他已是瞭然,自己是栽進了一個綠林土匪窩裡。這夥人將自己劫持了來,現下又準備再送還給另一夥人。
一個虎口,一個狼窩,總之是沒有他的活路!
安居正中的鎮三關這時緩緩開口:“娃子,拿上你的劍,比劃比劃,看看你能不能跟那快刀仙拼上一把!”
軍師這時拿過寶劍,從劍鞘中抽出那一柄尺來長的雙刃小劍,手掌一翻,將劍柄遞與少年。
息棧的掌心撫摸著劍柄上凹凸不平的雲雷紋,金屬的清冷質感緩緩汲取著指間流動的熱脈。
雛鸞……
雛鸞……
耳側虎虎生風,眼前刀光一閃。
黑狍子舉起一把鋼刀毫不客氣地向少年襲來。
少年就地一滾,騰開一丈之遠。
左支右擋,左躲右閃,鋼刀幾次貼皮肉而過,斬髮絲入塵。
黑狍子攻勢愈加猛烈,刀刀蓄勢沉重。
少年明顯氣力不支,面頰生汗,手腕顫抖,且戰且退,最終被刀背震出一丈之距,摔倒在地。短劍竟然脫手,丟在了鎮三關面前。
黑狍子得意地用刀刃抵著少年的後腦,輕輕磕了兩下,堅硬的金屬撞在腦殼上,“砰砰”直響。
“孫二狗那天一定是喝了馬尿了,竟然能被你小子給摘了瓢?!”
息棧喘息漸定,抬眼輕聲對那端然穩坐的二人說道:“小人是使雙劍的,這一柄小劍,敵不過鋼刀……”
軍師問:“使雙劍你就能打得過快刀仙?”
少年答:“就算打不過,也可以多撐幾個回合,拖他一些力氣……”
鎮三關冥想片刻,仰頭說道:“好,讓你使雙劍吧!兩天之後,在黨城灣的沉梁峪碰碼交人。老子到了那天,會把你餵飽了上路!”(1)
息棧的眉頭略微舒展,眼底劃過一絲旁人無從察覺的寒光。
那寒意轉瞬即逝,他抬頭懇求道:“大人晚上多賞小人些熱水,還有這牛皮墊子,賞給小人吧……牢子裡冷……”
鎮三關衝他擺擺手,意思是拿去拿去。一塊上好的熟軔牛皮,讓你他孃的抹了幾把噁心的鼻涕,老子本來也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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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秋風肅肅,戰馬喑喑。
沉梁峪口,兩個匪首碰碼。
息棧眼蒙黑布,雙手被縛於後,由黑狍子帶在馬上,送到陣前。
黑布一除,少年的眼睛彷彿被光線傷到一般,眉頭擰成一團,雙目闔攏,睫毛漱漱地抖動。
眼底目光暗暗掃過之處,只見數丈之外,對方的一夥強人,人頭攢動,旗幟鮮明,馬匹高聳,兵刃閃著不善的寒光。
為首一匹黃斑烈馬之上,端坐一剽悍短髯大漢,虎背熊腰,身背一口金絲大環鋼刀,腰間一把盒子炮。此時縱馬緩緩趨前兩步,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鎮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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