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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近有時內侍受差遣,或有急事也常來此僱車,因而車伕見一身內侍服的楚暮荷模樣倉促,並無半點覺得不妥,收了銀子,就駕車上了官道,笑呵呵回首道:“公公要去哪兒啊?”
壓低了嗓子,楚暮荷啞聲道:“瑾峙城,秦親王府。”握緊始終掛在脖子上的香囊,心中默唸,棲雁郡主,不,燕昔,對不起了,你很好,真得很好。
不是覺不到她的善意,那善意甚至遠勝過親手足對自己的親情。不是未曾看到如月般皎潔的人竟會在提起那人時露出藏也藏不住的黯然神傷。
可是…真的對不起了,這或許是我唯一一個能改變自己命運,抓住那只有在夢中才能得到的幸福的機會,所以…對不起了……* * * * * * * * * * * “世…子?”小瞳對著似乎在出神的秦昕輕聲喚道。不知為何,這次世子回來後與以往有些不同,唔,並不是為人更冷,亦不遜以往幹練,只是…只是那眉眼中偶爾似閃過抹若有若無的黯然,極淡極淺,轉瞬而過,就如一點淺淺的水印在宣紙上斑駁開,最終不留痕跡,以至自己至今都不敢確定那是否是自己眼花。唉,世子不言,隨影亦不語,自己一個貼身侍從縱使想替主子分憂亦是無力。
“小瞳?”秦昕回眸睨視自己的貼身侍從,不知其為何分神。小瞳忙收斂心思道:“世子,有名宮中內侍求見世子。”秦昕挑眉。小瞳知其意搖首道:“非我門中暗釘,亦…不似奉旨前來。”秦昕露出幾分興致,輕笑:“這倒有趣。”手隨意一揮道:“你且讓他進內來。”
小瞳領命,吩咐下去,片刻後牢牢低著頭的瘦小身影慢慢入內。秦昕不言,靜靜打量有些無措的內侍,原以為不是有心攀附的就必是有心人所遣,可這般反應卻不像膽略過人的了,那又因何而來,倒是頗費思量。壓低了帽沿,纖巧玲瓏的秀氣鼻樑微微露出,楚暮荷偷偷瞥著那人,一身華貴,慵懶地坐著,白淨無瑕的手支著俊美無雙的臉在琉璃燈下散著別樣風華。心跳聲鼓鼓作響,即使早已拿定了主意,即使暗自將要說的話練了千萬遍,這一刻也全亂了章法。勉強壓下將跳躍而出的心,楚暮荷閉了閉眼,幾乎耗盡全身的力抬頭輕輕道:“秦世子。”
縱使秦昕也不由暗裡驚訝,給小瞳睇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退至門外,秦昕才微笑中略帶幾分疑慮道:“暮荷郡主怎會來此?”楚暮荷本是聰慧之人自然聽得出這話中無半點感情,臉色不由微微發白。
當日詩會初見,他風度翩翩,微微一笑便如日華灼人雙目,非乃瞧不出他彎彎眼眸中少了溫度卻依然不由自主地陷落。福城再會,方知那樣似乎高高立於眾人之上的人也會有執著的神情,也會認真地看著另一個人,心中本就無望的情愫更是暗淡了下去。只是……握緊了那看似柔弱不堪一折的手,雖料到大哥他們會放棄自己,但當真被孤立無援棄於敵人手掌,為那俎下魚肉,一日日幽居深宮等那一紙詔書時方才知曉自己並未若所想得那麼勇敢,害怕,真的滿滿的懼意如滿缸的水不斷溢位。想呼救,誰來,誰來幫幫我?但…沒有人……連曾唯一貼心的小峨也不在了。直到那溫婉如玉尊貴不凡的皇子走到自己面前,以施恩的口氣表示自己可以平安的生活在那個院子裡,那一刻,自己亦是真的感恩戴德的,比起所謂的家人,已然是敵人的天皇貴胄確要仁慈多了。
然,終究不能安心自己的命就這般全憑人喜怒。亦不甘心,不甘心如沙塵一般毫無價值,甚至連祈望平靜這微薄的願望也在被送入滔天巨浪前而不得苟存。燕昔,你讓我這般喚你。你輕易拋棄了郡主身份依然瀟灑來去,我被剝奪了唯一依憑,天下之大,已無處容身。
你淺淺憂愁,淡淡黯然,幽幽無奈,做出了抉擇,而我…我早已無路……
所以……“世子乃有大志者,如今這情勢。”楚暮荷掩下所有澎湃的情緒,那話音竟格外鎮定,“正乃世子可翼展抱負之時。”秦昕驚疑不定,在他心中楚暮荷是知進退,懂禮數頗有文氣的女子,但…也就止於此。
從小耳語目染,在他心中女子的計量謀劃不過閨閣後院玩權弄術,其實不足一提。直到棲雁突然出現,可對他而言棲雁本是極特別的,清靈的仿若透徹,卻又隔霧蒙紗。如今這素來嬌弱的楚三郡主不僅離開了她本不可能離開的地方又意外出現此地,更適於出驚人倒不由有幾分刮目相看。但秦昕畢竟是秦昕,只一瞬,便淺笑道:“郡主此言何意,秦昕因何不解?”
楚暮荷看著那人淺淺笑意,一派風雅,幾分無心之態,那神情卻是不久前在另一人身上見到過的,雖然似有不同,但那種相通的氣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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