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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口,我便知他就是蘭殘陽無疑,卻不語,只看著他,便聽他又自顧自的說下去,當時心想這人好生狂妄,這般境地何以便料定我必會幫他?後來才知,呵,那不是狂妄而是自信。”閣主轉向棲雁似在她身上搜尋那匆忙便逝的影子,“是傲睨天下的自信。”
“他道:‘第一件事多年前我太過狂傲,又對那整日一派正人君子酸儒之人無甚好感,加之蘭暮從中挑撥而執意反對小妹親事,雖則裡面有愛妹心切唯恐她捲入天下之爭的心思,但若不是我脾氣太硬弄到不可挽回之地,今日或許也不至如此。’說完幽幽一嘆,‘故而死後願守在她身邊盡不曾盡的兄長之職,倒也不需煩勞起墳,就地火化了將在下之灰灑在她墓旁即可。’”
“‘第二件事:當日寒月三擊掌斷義而去,以其傲骨定不屑再將家傳絕學教於女兒,如今我二人皆亡蘭家一脈就此將絕,只是那些陣法武功後繼無人,你若能尋到寒月之女,她若…若能逃過此劫,就有勞兄弟將蘭家遺書交於她吧。’”棲雁聽至此眼眶竟有些發熱,心中一暖,卻又不由莞爾,心道:舅舅到沒料錯娘自然是傲骨不屈的,所以從不主動教我,只是偶爾‘無意’提起,又或是在用時讓我‘不小心偷師’罷了。
其實當時棲雁年歲畢竟還小不過勉強記下罷了,真地加以琢磨學用卻是後來的事了。
閣主瞟了棲雁一眼道:“你是否奇怪我為何不曾給你?”隨影一旁不屑道:“不過貪心佔為己有而已。”閣主笑道:“我不過是不願上當罷了,那蘭殘陽說若我願意他便告訴我‘蘭家遺書’所在之地,事後我可憑此諾任意學其中絕學,卻要立下誓言不得私吞。這第一件事我便替他做了,將其骨灰灑在蘭寒月墳前,只是這第二件,哼,真當我傻嗎?我若帶了來見你只怕保不保得住命都是問題,周冥義又豈肯放過我,更妄論讓我學你蘭家絕學了!這蘭家內功心法了得。我自沒道理白白放過。”
棲雁聞言,蹙額道:“你是說‘蘭家遺書’裡有內功心法?”閣主微訝,隨即頷首道:“不錯。”“不可能的。”棲雁卻搖了搖頭:“我娘曾告訴我蘭家心法代代皆是口傳,從未留下一紙以記。”那閣主全身驟然顫抖起來,雙眼直直盯著棲雁似想看出她是否有何詭計,卻只見漠然,他不禁回憶起那人死前嘴角掛著狡點的弧度,說的最後那句,‘休違今日之誓,否則生不如死,此誓必應!’
手慢慢下撫著自己的雙腿,突然間明白了為何自己就著心法修習前十年的確武功大進,可從五年前起腿腳就慢慢失靈,直至下半身完全僵硬。蘭殘陽,好個蘭殘陽!即使早已身亡卻仍要人按照他劃好的線慢慢走下去,半點也無偏差……秦昕見他臉色幾變心中已是瞭然,懶懶道:“蘭家心法非比尋常,我才習了蘭暮那廝算不得精華內力你卻已不是我對手了,可見你所學得無一是真,不過枉自費心徒賠一命罷了,竟還為這背信棄義,實是可笑。”閣主嘴動了動似要辯解,秦昕卻不理,淡淡笑道:“你別忙著不服,先不提蘭殘陽之事,我且問你,你說是被人安插進‘彎刀七鷹’,呵,那人如無意外該是任無影吧。那為何你得了‘蘭家遺書’反成了大王爺的冬雪閣主?只怕是擔心任無影對你太知根底,你獲此物終究瞞不過他,你不願在屈居人下,索性讓他人都以為你已死,再反投大王爺麾下。哼,若非你自視太高又貪婪無義,也不會落此下場。”秦昕一番話說完,那閣主原本慘白的臉色霎時又漲得通紅,轟然厲聲道:“你知道什麼!我拿到‘蘭家遺書’才知‘無回陣’的破陣之法原來是……虧我和大哥視他為恩師父兄,任無影那廝為破此陣竟不惜用我兄長之命去祭陣!我豈能還為他做牛做馬?”秦昕聽完笑得卻是愈加燦爛,也更加諷刺:“你想來也曾對他和鎢啟韶誓死效忠吧?”滿意見他一僵,道:“即是誓死效忠難道不該鞠躬盡瘁?莫非平日說得好聽真到要以命救主時卻捨不得了?”
棲雁瞟了眼秦昕,知他今日有意滅其志,誅其心,再瞧那閣主失魂落魄再無半分意氣,喟嘆道:“更何況你又怎知你那兄長並非心甘情願,士為知己者死呢?”秦昕暗笑,這話似是憐憫,實則卻是在助自己,她的心腸柔軟也有限的緊。
閣主默默無語半晌,他彷彿又見到不喜多言的大哥微笑的對自己說:“小四,任先生對我們兄弟的大恩無以為報,便是肝腦塗地也是應該的。”是啊,其實一直明白大哥是無悔的,不甘心的…從來只有自己……本就顯得老態的外表風掃落葉間又滄桑衰頹了幾分,從椅下摸出本書珍視多年小心掩藏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隨手丟於棲雁,道:“周郡主雖然遲了十五年,這‘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