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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之人,而自己非是不曾知其天真良善,不諳世事,非是未見她雙眸澄澈仿若琉璃不染雜色,非是不曉她有時確會舉止怪異,有別常人,但決無惡意,可自己依舊對她起了疑心。雖只有一瞬,雖即使在那一刻內心深處依然還在矛盾,為之辯解說服自己信她,但終究還是懷疑了……此刻他想起了鈴兒在他初醒時就曾提及的‘燕哥哥’,想起了她隨身帶著那未免有些過多了的別人千金難求的神藥,想起了她似乎是在知自己之毒難解後,才有了那些舉動,是否…是否她邀燕昔前來原是為了自己?而就在剛才,自己竟還在疑她,連二弟捏傷了她的手腕也未曾阻止。離源越思越想心中愈是愧疚自責,苦澀不堪,氣血亦隨之奔湧不止,欲開口向鈴兒說些什麼,偏又覺得喉嚨像被什麼堵著般發不出音來,一急之下一口鮮血噴出,只沙啞破碎道了句:“鈴兒…對…不…起……”,便眼前一黑,暈厥過去,再不知事。“源大哥!”鈴兒本在一旁讓銘煙佳人為她上燕昔神醫含笑親手遞上的傷藥,見離源竟吐血暈厥,不由又驚又急,待到床邊,模糊聽入那幾不成言的歉疚之語,心中那些許委屈不快立時就消散了去。她本是心思單純頗有些孩子脾性的人,加之自幼得兄長庇佑又兼之燕昔,銘煙等愛護,故可維持清澈良善之心不識怨恨之情,先前被誤會,錯怪固是委屈,遭離源相疑,更是心中酸澀,但此刻早已淡薄,見離源這般唯覺焦急,痛心,剛歇不久的淚水,又不住流了下來。可並非人人都不記仇不記怨。“鈴兒快過來,別在那邊礙事,一會兒又該被疑那毒阿傷阿的與你有關了呢。”銘煙嬌媚的語調響起,話中絲毫不掩譏諷之意。眾人尋聲轉頭望去,銘煙佳人正皺著秀眉,一臉怒其不爭的樣子,瞪著鈴兒,似在控訴其陣前倒戈之舉。優雅立於她身旁的燕大神醫,倒是平和的多,或者該說他對眼前發生一切毫無反應,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還是那般溫文爾雅,間或還勸慰安撫銘煙佳人,望其不要太過尖銳,但對床上躺著那中毒至深命在旦夕,也許唯有他才可救其性命之人視而不見,好似已然忘了自己乃是聞名天下的神醫,雖則他在片刻前還親口告知過眾人。燕昔好似已然忘了自己就是聞名天下的神醫,銘煙自不會提醒他,宣公子習慣謀定而後動,尚在思考之中。離木本是衝動之人,但意識到自個兒可能冤枉了鈴兒,又與那和燕昔貌似極為親密的女子交了手,又見眼下自己兄長這般光景,不由又是懊惱又是焦躁,再聽得銘煙那句譏諷,羞惱不已,俊臉漲得通紅,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燕哥哥,你…你…救救源大哥…。吧……”最後,還是鈴兒哽咽著開了口。
燕昔瞧著她那哭紅了的雙眼,滿布淚痕的白皙小臉,暗自輕輕嘆息了聲,微微搖頭露出憐惜之意,終緩緩走至床前。本圍在床前的眾人見燕昔行至,紛紛退開讓出位來。燕昔姿態悠然,略俯身伸出兩隻纖纖細指,輕置於離源腕上,朗目中星眸一亮,竟露出一絲興味來,再將纖指移向其下顎脛脈處,隨即露出優雅自得的一笑,口中輕柔呢喃道:“竟是‘涸雪’。”宣公子與離木聞言眼睛皆是一亮,他竟如此輕易便能診出此毒為何,兼之其診出後依舊臉色如常,怡然自得,那麼這毒他應是會解才對。在看過如此多大夫的‘前車之鑑’後,也難怪他們會對燕昔‘與眾不同’的反應這般信任。“燕神醫,未知我這位朋友可有救?”宣偌儀態端莊,極是客氣地有禮相詢道,可即使在此尷尬狀況下,有求於人也未見卑亢,偏偏他僅是禮數周到些亦已使常人心有不安,凡要替他感到屈尊。
但燕昔並非常人,以往他也曾救治過不少地位顯貴,或是德高望重之人,無論對方是誰,真心或是故作姿態,只要其願向他行禮致謝,無論多大的禮他都受得起。因此,燕昔既不顯得受寵若驚也未表現得矯揉造作,有意刁難,輕起朱唇,簡單吐出兩字:“有救。”說完,飄逸從容地踱步至屋中一紅木桌邊,從懷中摸出一翠玉瓶倒出兩粒褐色藥丸,隨手置於桌上一杯中道:“取熱水將其化之,使其服下,可保之暫無大礙。”“暫無?”宣公子邊感激接過,命人取熱水來,邊和煦淡笑著提出自己對話中的疑慮。
“正是暫無大礙。”燕神醫已然就座於桌邊椅上,邊優雅的回他一笑,邊給予其肯定答案。伸手接過隨熱水一塊送至的新茶,輕泯一口,才抬首笑容不變,溫雅續道:“若要將之體內的‘涸雪’盡除已非藥石所能及得了。”“那就沒別的方法了?”安分了好一會兒的離木此刻終忍不住插嘴道。燕昔絲毫不以為意,淺笑悠然道:“也不盡然。”低首掀蓋,再飲一口,過於悠閒之態,未因幾道緊盯不放的迫人視線稍有收斂。終在離木已隱忍的渾身止不住顫抖時,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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