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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強烈想見到我,想跟我在一塊,想參與進我的生活的慾望。
果然,在接下來的好幾天她都連續出現,頻率之高即便是張家涵也覺得詫異。他一開始只是拘謹,因為他大概也缺乏與年輕漂亮女性相處的經驗,但在他得知這位小姐是洪家的人後,他的態度驟然發生轉變,變成一種畏懼和本能地退縮。
如果不是因為我,張家涵大概會遠遠跑掉,以避免跟任何洪家的人有接觸。
所以每次洪馨陽一來,張家涵都藉口有各種事忙走開,留下我們倆單獨相處。這正是我想要的,除了方便我觀察洪馨陽,另一個原因比較明顯,屬於我深層次的心理意識,跟張家涵一樣,我也對他接觸洪家的人表示厭惡。
大概這會令我想起那位名為洪爺的男子。我還記得他如何扭著張家涵的手強迫他坐在他的膝蓋上,張家涵明明那麼懼怕,他還是強迫他。聯想到袁牧之暗示過,張家涵在洪都的工作帶有強迫性質,我會有種輕微的不愉快感,我想下回要讓我看到,我不會介意給洪爺施加催眠,命令他離張家涵遠點。
袁牧之有好幾天沒有出現,不過他沒有過來,張家涵就一直陪著我,這樣也很好。只是洗澡的時候不方便,因為張家涵不會跟我一塊泡浴缸,而且他力氣不夠,沒法讓洗澡變得輕鬆愉快,我也不能靠在他懷裡隨便睡著。
於是我會感慨,袁牧之在就好了,這樣我就能在溫水中睡著沒關係,我實在喜歡在溫水中睡覺,可惜張家涵不準。
張家涵說不準的次數越來越多,但我沒有不耐煩,因為我慢慢發現,按照他的邏輯,這些不準都有一種慾望在支撐,那就是希望我快點身體好。
這種慾望令我感覺很新奇,我以前從沒發現像我這樣的物件,別的人也會有希望我好的慾望。現在想來,其實查理對我也是這樣,只不過查理沒有管理我,而張家涵下意識就想管理我。
我想他那個失散多年,找不回來的弟弟,就算他被找回來,我也會讓那個人離開。
張家涵的管理,只能對我一個人。
給我做好吃的點心,摸我的頭髮,替我換衣服,每天在我耳邊嘮叨個沒完的男人,我忍受了他的聒噪,那麼他就必須只能對我聒噪。
偶爾他也提起過名為浩子的少年,跟我講他們以前在一起的事。說到自己精神崩潰時,浩子對他如何照顧,我登時嗤之以鼻,冷冷告訴他,如果當時我在場,不用幾天,只需幾個小時,他必定就能拋開那些無意義的自我厭棄和痛苦。
“你這個壞孩子呀,”他無奈地摸我的頭髮,柔聲說,“別對浩子那麼大敵意好不好?”
我忍耐地說:“讓他別在我面前出現,我只能保證這個。”
洪馨陽這天又來了,張家涵把我擺在陽臺那曬太陽,洪馨陽過來跟我一塊曬。她這次帶了很多硬殼堅果,放在嘴裡咬得嘎吱作響,然後把殼吐出來,只吃裡面的果仁。
我試著吃了幾顆,很快就對這種過程繁瑣而收穫甚小的東西喪失興趣。
“哎,真好啊,”她滿足地伸直腿,“就這麼嗑瓜子曬太陽可真好啊,小原弟弟,這可真是託了你的福。”
我皺眉說:“別把殼弄到地上。”
她怪叫一聲說:“哎呀,你就讓我隨便吐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這麼吃回瓜子,要讓我們家的人看到了,一定會追屁股後面說馨陽,禮儀,馨陽,注意你的言行,靠啊。”
我深表同意:“禮儀禮貌之類都是自我束縛。”
“可不是嘛,小原弟弟你真是我的知音。”她滿意地點頭,把長長的腿架到陽臺闌干那說:“像這樣,把腿翹起來就是不被允許的。”
“腿為什麼不能翹起來?”
“因為淑女不能這麼做。”
“淑女是什麼?”
“就是女孩有教養的一種說法,天哪,真是要命。”
我困惑地問:“教養跟翹腿有關係?”
洪馨陽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拍著我的肩膀說:“對,你說得對,教養跟翹腿根本就沒關係,老孃我愛翹腿就翹腿,愛吐瓜子殼就吐瓜子殼,關他們鳥事。”
“如果連翹腿這種事都違規的話,”我想了想問,“那麼,你也不能隨便選擇□物件了,是嗎?”
“是啊,□的物件,”她眯著眼說,“估計我喜歡的,他們都不給。”
“你有喜歡的嗎?”
“暫時沒有,”她搖頭說,“只能是欣賞。”
“欣賞?”我問,“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