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看到嘴角金色的絨毛。
我還夢見另一個女人,年紀稍長,長年勞作的婦女,有粗壯的胳膊和長了老繭的手。但她的手同樣很暖和,她跟我站離了一定距離,一直在拍著手,笑著,鼓勵我朝她走過去。
我邁著小短腿,我低頭,我的腿很白很嫩,是嬰孩的腿,似乎褲襠還開著,風涼颼颼地灌進來。睡夢中的我不願意走,蹲下來哇的一聲哭了。
真是令人厭煩的孩子。
我對曾經嬰孩的我下了這個判斷。
有人在嗚咽著哭泣,那個人一邊哽咽一邊柔聲對我說:“小冰,忍一下,會有點疼啊,忍忍就好了。”
很吵。我側過耳朵,手腕被人抓住,隨即咔嚓一聲,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
我疼得大叫一聲,全身跳起,立即被誰抱緊按住他懷裡,我的臉貼近他的胸膛,我又聽到人的心跳聲,這一次的雄壯有力。
他低聲在我耳邊說:“好了好了,沒事了啊,手腕接上了。疼是吧?疼就對了,最好疼死你,讓你下次再逞強,小禍害……”
“行了,大頭,別罵他了,藥怎麼貼啊?”
“我來。”
我的手被人抓起,動作輕柔,手腕被敷上清涼的膏藥,然後被人拿繃帶纏繞起來。另一個人說:“袁哥,他身上有瓶藥,是不是該給他吃啊?”
“嗯,給他吃吧。”
“多少?”
“先給一顆。”
他們把我扶起,掰開我的嘴,塞進去一顆膠囊。我認得是我平時服用的藥,於是努力吞嚥了服下。藥效很快,我覺得一陣真正的疲憊襲擊上來,我想睡了。
“眉頭展開了,看來挺管用的。”一隻手輕柔地撫摸上我的眉頭,“這孩子可算能睡個安穩覺了,乖啊,睡吧,睡醒了哥給你做好吃的。”
“張哥你別把他當小孩,我覺得他來路不清,而且他還連累袁哥跟洪爺動了手,我覺得咱們對他多個心眼總是好的……”
“浩子,你怎麼說這種話,他為什麼落入洪爺的手?還不是因為你,你真是……”
“但他不也沒出事嗎?”
“手腕都被掰脫臼了這叫沒出事啊?要不是大頭去得及時,誰知道小冰會被洪爺毀成什麼樣,我,我想起這個就心疼,這麼好的孩子,差點就,都是我的錯,我真是昏了頭了帶他去洪都那……”
“張哥,別自責,小冰不是一般人,就算我不去,洪爺也未必能在他那討便宜。”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反正你記得,他不簡單,浩子你也是,別惹他,不然連我都救不了你。”
“切……”
“我不管你們說什麼,反正小冰拿自己換你們倆出青龍幫那個場面是我親眼所見,你們不知道感激就算了,人家一個跟你們素昧平生的好人家的孩子,連洪都那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就肯為你們做到這一步,你們自己好好想吧!”
“張哥,你也會說我們跟他素昧平生,那憑什麼他為我們做這些啊?”
“閉嘴!都別吵了。出去說吧,小禍害要休息,無論如何,他沒害咱們,我袁牧之是欠了他一人情。”
……
他們總算肯離開我的周圍,還我一個清靜的環境。我閉著眼陷入深深的睡眠中,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夢境中,我來到類似冰原那樣荒蕪的地方,又冷又餓,正找不到食物。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咆哮,我一回頭,一隻毛茸茸的怪物衝我撲了過來。我冷靜地握著我的瘋狗刀對著一頭襲擊我的怪物狠狠插過去,那頭怪物嗚咽一聲轟然倒地,可它漸漸變成一具人形,而且長得跟我一摸一樣。
他嘴裡淌著血,笑得古里古怪,一邊笑一邊說:“你看,你殺了你自己,哈哈哈,殺了你自己。”
我心裡狠厲異常,居高臨下地舉起匕首,狠狠朝那個我繼續刺去。
它身上的傷口無一例外崩裂到我身上,我低頭看著自己,胸膛腰腹逐漸滲出鮮血,在那個我嚥氣的同時,我也倒地不起。
這個夢異常真實,真實到我心裡駭然。我奮力睜開眼,眼前一片熟悉的景象。我呆滯了十五秒,才慢慢認出,這是我來這個時空後一直待著的房間。有老舊的傢俱,破了一塊玻璃的窗戶,硬木板床,身上蓋著的是有陽光殺死蟎蟲味道的棉被。
袁牧之居高臨下,猶如夢中那個舉刀的我那樣冷冷看著我,他的眼神冷冽到我幾乎要懷疑下一刻他會從身後掏出一把刀衝我刺下。就在此時,他開口說:“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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