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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捂了臉低頭便往外跑了出去。
許適容沐裕過後,自己擦乾了頭髮,跟了雙軟底繡鞋,這才朝臥房裡去。剛進去,卻見楊煥已是翹著腳躺在床榻上了,穿了套中衣,瞧著似也是剛洗過澡的樣子。
楊煥一眼瞧見許適容進來了,從榻上一躍坐起,笑眯眯朝她招了下手。見她身上衣衫領口處包裹得嚴嚴實實,站在那裡有些戒備地望著自己,搖頭笑道:“娘子就這般不待見我嗎,當我楊煥就只會想那事情?”
許適容被他說中心事,一時倒是有些啞然失笑,用個簪子綰起長髮,回頭笑道:“你作何想法,別人哪裡有你自個清楚?”
楊煥摸了下頭,嘿嘿笑道:“只怪我平日裡都太老實,在你面前有一就一,有二就二的,往後說話做事需得多留個心眼了,免得總被人討嫌。”
許適容略略笑了下,隨手攜了個詞本,爬上了榻,靠坐在楊煥裡側,扯了被子蓋住腿,藉著榻前案几上點的明燭翻看了起來。還沒看幾個字,楊煥便已是湊了過來,一把搶去了她手上的書,看了下封面的字,嘴裡念道“本事詩,孟……孟……”後面那“棨”字卻是念不出來了。見許適容側了臉正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啪一聲把那詞本給丟到了外面案几上,氣也不喘地道:“這種勞什子的書冊,有甚好看的?睡不著拿來引只瞌睡蟲出來倒不錯。”
許適容搖頭道:“人家是以詩體系事,記的多是唐人詩之本事軼事,道詩歌乃是緣情所作,字字珠璣。到你這裡倒好,成了引瞌睡蟲的物件。”
楊煥被她嘲諷,卻連臉都未紅一下,只不住拿眼瞅著她身後。許適容覺著奇怪,回身一看,見自己腰後枕的是個新的枕頭。抽了出來一看,見枕頭料子竟是用時下極為奢貴的起絨錦、茱萸紋錦拼接而成的,四角鑲了彩繡,瞧著就是+分的精緻華美,填塞得鼓鼓囊囊的。忍不住笑道:“你方才招手叫我來,就是讓瞧這枕頭嗎?好是好,只也未免過於華麗了,倒是有些用不慣。”
楊煥笑嘻嘻道:“你聞聞看味道。”
許適容依言靠近了鼻端,竟是聞到了一股子清雅的芬芳之氣。
楊煥見她面露訝色,這才認真道:“這枕頭內裡填滿了荼蘼、木樨、瑞香三花的散瓣,俱是在晨露微曦花朵初綻之時採下,陰乾之時,色彩依然豔麗,都先裝入了青紗枕囊再填入這繡套中的。我家貴妃阿姊有次省親回家,就提起過這個,說自己都是枕了這睡的,屋裡子就算擺了整塊沉香雕成的小山,這沉香山的昧道再芬鬱,也比不上這花枕蘊攜的餘馨。我瞧你時常嚷著夜裡睡覺不穩,想是心神浮躁所致。前次遣了信使回京的時候,特意捎了訊息叫我娘進宮,向我阿姊討了只這樣的枕頭過來。你枕著睡,不但聞著香,摸著軟,還能清頭目祛邪穢,往後想必就能睡好覺了。”
許適容驚訝地看著他。她夜裡有時睡不好,倒並非似他所說的那般,是心神浮躁所致,只是最私密的臥榻之側多了個似他這般關係叫人尷尬的枕邊人,有些不習慣,下意識地也有些防備而已。此時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心中驀地升起了股暖意,把那枕頭抱在了懷裡,又深深聞了下味道,這才展顏笑道:“多謝你用心。”
楊煥得意一笑,眼睛骨碌碌轉了下,突地一隻腳鑽進她被子裡踢了下她腳。許適容一怔,還道他又要調皮起來,正要踢出他腳,突地碰到個暖暖的東西,被她一踢,似是在被褥下滴溜溜滾動,怔了下,掀開被子一看,卻是個塗金鏤花的銀燻球。
這銀燻球她小時在家中也是見過的。前清富貴人家中,都必備熏籠,專門用來為衣服被褥薰香。這銀薰球更是奇巧,外殼是個圓球,殼上佈滿鏤空花紋,用於香氣的散發。裡面裝了兩個可以轉動的同心圓環,環內再有一個用軸承相連的小圓缽。將香丸香餅和燃炭放置在小圓缽裡後,無論香球如何滾動,小圓缽始終都會保持水平平衡,裡面的香料和燃炭也不會傾灑出來。她還記得自己小時,母親每至冬夜,就會將這東西放置在她被褥問,說是長夜裡既可以溫暖被表,又有暗香燻散,彌夜飄襲,最是適合女孩用了。後來母親患病離去,芳華早逝,她又獨自外出求學,早就不再有這樣的心境了。
此時乍然又見這圓圓的暖燻球,許適容一下有些驚喜,拿了到手上翻來覆去地看,鼻端裡已是聞到了股幽幽的芳香,觸手一片暖意,想是裡面那小圓缽裡己經燃起了香球。
楊煥見她很是喜歡的樣子,心中大樂,笑道:“瞧你這模樣,怎的似是揀了寶?這雖是精貴,只也不是特別稀罕的東西,京中富貴人家的女眷都有在用。你從前不也是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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