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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爺的聲響……本想起身看下的,只後來聽著又靜了,怕擾了夫人,便也沒過去了,應是都妥當吧?”
許適容只輕聲嗯了下,自己便扶著那梳妝檯面站了起來。今早睜開眼的時候,前幾日眼前一直蒙著的那層翳似是稍稍淡了些,模模糊糊已是能感覺到或明或暗的光影了。
小雀見她似是不願多說的樣子,便也緘口不提了,只心中卻是有些驚疑,昨夜裡她值守到將近三更才朦朧睡去,突地卻是被一個聲響給驚醒了,接著便是急促離去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小公爺所發。有心過去看下,只豎著耳朵半晌也未聽到自家夫人叫喚自己的聲音,怕過去擾了她,便也只好按捺下滿腹疑心又躺了下去。
轉眼已是午後,這半日又堪堪將過。許適容喝過了藥汁,正要叫小雀扶了再去園子裡坐下,突聽小蝶氣喘吁吁進來了道:“夫人,親家夫人和你家嫂子過來探望你了,大夫人正陪著,快到了這呢。”
許適容怔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小蝶口中的那親家夫人,應當便是自己如今的母親?她早幾日從小雀那裡迂迴探聽些事情時,知道自己如今孃家的父親是當朝的太子太傅許翰林,其餘的也沒多問,怕問多了小雀起疑。只是此時突地聽到孃家的人過來探望,一時心中還是有些怪異。
小雀一聽,慌慌張張地便再要往她面上敷粉,被許適容攔住了,她已是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至少應有四五個人在往自己這裡過來了,定了下心神,便轉身站定。小雀急忙上前,剛扶住了,便瞧見許夫人和三兩個打扮光鮮的婦人急匆匆地進了屋子,後面跟著面色有些難看的自家大夫人姜氏和幾個隨行的丫頭。
“嬌娘,我的嬌娘……,幾日不見,你怎的弄成了這般模樣,可憐見的,額頭留了疤,眼睛好些了沒……”
許夫人見到了自家女兒,一下便是撲了上來,身後嬌娘的幾個嫂子也是紛紛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長問短。
許適容站著,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臉,想是許夫人了。聽她聲音裡又是焦急又是關切的,知她愛女心切,雖是仍有些不慣,心中也是有些感動,急忙捉住了她手,面上露出了笑道:“今早起來感覺已是亮堂了許多,再過幾日想必便會好的。娘請放心。”
那許夫人聽女兒這樣說了,這才稍稍放下了心,只仍是拉著她手問東問西的。一直站在身後的姜氏便笑著插道:“親家夫人,我方才不也跟你說過麼,那醫官院裡看跌打最好的丁大夫都說了,嬌娘只是一時不便,藥再吃幾日,想來便會好的。”
她不說倒也罷了,這樣一說,反倒是勾起了許夫人的不滿,看了她一眼,冷笑著道:“親家母,雖說我家嬌娘已是你楊家的人了,平日那些小打小鬧的也就算了,我只作沒看見。只今日出了這樣大的事體,府上怎的也不遣人來說道聲的?若不是她三嫂那日也在,回來跟我說了,我放心不下來看一眼,豈不是到現在還不知曉嬌娘眼睛的事情?”
姜氏被她說得有些訕訕的,自知理虧,一時也說不出話來了。
原來許嬌娘那日探春出遊,恰與孃家三嫂遇見了。兩撥人便一道同遊起來,正愜意著,無意撞見楊煥在畫舫上風流快活,恨得牙咬咬,若不是她三嫂勸著說那男人家風流本是天經地義,只怕當場就要打上船去。三嫂見楊煥自己乖乖上了岸鑽到了嬌娘的馬車裡,想是哄著自己這小姑去了,便也不以為意,自己上了車子跟在後面便也要回去了。誰知剛到個坡地,先是瞧見楊煥怒氣衝衝地跳下馬車揚長離去,一眨眼竟見自家小姑也是跳了下來頭破血流,被楊煥抱上了馬車急匆匆去了,回了許府後便急忙告訴了自家婆婆。
那許夫人出了三個兒子,只得這一個女兒,從小就愛如珍寶的。聽得了這樣的事情,心急火燎地立馬便叫套車去太尉府,只被那幾個媳婦給攔住了,說等太尉府自己派了人來傳訊了再去更為妥當些。那許夫人想想也是,便也只好按捺下性子等。哪知等了好幾日卻是音訊全無,哪裡還熬得住,今日便帶了三個兒媳一道上門了。
姜氏前些日子裡見出了這樣的事情,本也是想著派人去告知許家的,只被自己身邊伺候的從前的大丫頭,如今做主被許給了府裡一個管事的碧兒給勸住了。說此事若是被翰林家的知道了,小公爺溜出去喝花酒的事必定也是瞞不過太尉。左右那醫官都說過些時日眼睛便會好,不如先悄悄摁下去了,待好了些再通報也不遲。
姜氏本就心疼兒子,又怨媳婦不懂做人。想起他上次為那溜學的事情被老子打得半個月起不了床,便有些猶豫了起來。如此一拖便是好幾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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