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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笑嘻嘻地調侃道:“真難得,捨得醒來了麼?”
桓遠面色微赧,垂下眼眸,片刻後才道:“前些日子是我做得太過,如今想來已是愧疚不已。”自從他那次凍感冒之後,便沒有再那麼狂熱,但是真正令他熱情減退地並不是自身的病倒,而是他生病的同時,楚玉也因為出來找他而著了涼,雖然不似他那麼嚴重,但卻讓他瞬間從那種幾乎失去理性的狂熱中甦醒過來。
他身邊還有其他的人。
這些石碑只是過去,雖然光輝燦爛,但過去了畢竟是過去了,只能在緬懷和瞻仰之中尋找過往的痕跡。
現在他看這些石碑,雖然心潮依舊澎湃,但已經比當日多了幾分理性與剋制。
桓遠微微一笑,伸手摸了一下走過幾百年的石碑,低聲道:“今後我不會來這裡了,你放心吧。”
“為什麼?”這回卻輪到楚玉驚訝了,看他那麼狂熱的架勢,不像是這麼快就能拋下地啊,更何況他們現在除了吃飯養肉沒別地正經事可幹,每天來此走動走動,也算是給自己找點娛樂。
桓遠微微一笑,目光卻有些黯然:“因為在這裡只會徒增感傷。”昔年的太學已經風流雲散,如今只能看著石碑緬懷駛去的光輝,那萬名學子云集地盛況,今日已經不復得見,那麼他在這裡,又有什麼意義呢?
看著桓遠的表情,楚玉明白了少許,不過她對於文明文化什麼的興趣實在不太大,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無言地走上前兩步,楚玉拍拍桓遠的肩膀,微笑道:“好啦,不要再想了,想這些也沒有用處,這不是你我的能力可以左右的……我們回家吧。”
桓遠的眸光微微和暖:“好的,我們回家。”
雖然從南朝流離到了北朝,從一個城市流離到了另一個城市,可是有關心的人在,可以安安心心睡覺的地方,便是可以安頓的家。
與桓遠並肩走在街道上,春風吹拂在臉上,如此安寧溫柔。
原本在南朝的一切,才不過過了幾個月,便彷彿前世的幻夢一般,早知道會如此的安穩舒適,她會更早一些離開建康。她跨越了南北的國界,也彷彿跨過了一場人生,來到另外一個世界。
每天可以睡死再起床,不必擔心什麼時候會被砍腦袋,更不用花心思去想人與人之間複雜的關係,這樣憊懶的日子,卻是再舒適不過,再悠閒不過。
雖然有時候楚玉也會認真地反省一下,這麼一直坐吃山空是否正確,但是很快又放棄了思考,難道一定要做些什麼人生才是有意義的?不管怎麼樣,先享受一陣子難得的安寧吧。
走回楚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才走進宅院裡,便聽到流桑的叫喊聲,楚玉笑道:“昨天流桑和阿蠻說要去白馬寺玩,我還以為他們至少得玩到晚上才回來呢,想不到居然還記得回家。”
白馬寺距離他們的住處不近,雖然坐著馬車,但是一來一回也要花不少時間,卻想不到流桑這麼早便回來了,按這個時間算,他們倆也才玩了一會兒罷了。
走過一道門,楚玉抬目搜尋,卻意外看到一個不該在這裡,甚至在理論上應該已經死去的人。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清越傳來。
寂然一身素色僧衣,眉心一點硃砂嫣紅,雙手合十怡然微笑:“施主別來無恙。”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二十五章 寂然不寂然
見寂然,楚玉有一瞬間的恍神,彷彿又回到了那秦淮康,年輕的僧人站在寺廟門口,低垂的眼眸彷彿悲憫。
但是隻過了那一瞬間,幻覺煙消雲散,楚玉卻發覺,寂然好像比昔日所見有些不同了,從前看他,毫無疑問看到的是和尚,可是現在看他,第一感覺卻是“人”的印象大於“出家人”這一概念。
這並不是說寂然不再像一個和尚了,只不過他身上的人味,卻似是比從前多了一些。
楚玉雖然有一點意外,但是並沒有深究,這時候流桑蹦蹦跳跳地撲過來,一把抱住楚玉的手,指著寂然道:“……公主……”他很小聲地道,“是從前認識的人,他說想見你。”候,流桑曾經去建康裡的那座楚園玩過,也與寂然照過面,這兩人也算是互相認識。
與桓遠一樣,來到北魏後,其他人也都對楚玉改了稱呼,楚玉在這裡做男裝打扮,幼藍稱她公子流桑叫她玉哥哥,阿蠻跟著桓遠叫她楚玉,但是因為遇到從前的故人,流桑又不由自主叫回了原來的稱呼。
楚玉也懶得去糾正,只投給桓遠一個眼色,後者立即會意,將流桑拉到一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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