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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宮中的宮女太監統統殺了給陪葬,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粉黛的死訊還是沒幾天功夫便傳遍宮廷內外,甚至聽說好像傳到了市井之中。
怎麼會這樣?
劉子業焦躁又憤怒地想,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時不時地便陷入易怒的暴躁之中,就連折磨宮女取樂,也不能讓他焦慮的心情舒緩。
已經不是第一次夢見死去的粉黛,好幾個晚上,她都在他的夢裡糾纏,每每讓他在噩夢中驚醒。
要是阿姐在便好了。
他煩躁地想。
翻身走下床。劉子業光腳踩在地面地毛毯上,內衫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他掀開窗子望向外面,發現天際已經開始微微的發白。
輪廓變淡的圓月在天邊掛著,顯出來有些發白,劉子業皺起眉毛。回想起來楚玉便是連夜離開的,神情又禁不住陰沉起來。
他在屋裡一有動靜,外面守夜的太監便立即覺察了,連忙進屋來問皇帝有沒有什麼需要,劉子業原要揮手讓他退下,但忽然又改了主意,讓人伺候著穿上衣裳,便開始在宮中閒逛。
護衛遠遠地跟在他身後。保持了一段距離,不敢上前打擾。
劉子業走得很慢很隨意,沒什麼目標,只是漫無目地地行走,他穿著一身玄黑的衣衫,身上披一層尚未散去的夜色,寬大的衣襬被風吹起,看上去好像無主的遊魂。
轉了幾個宮室,心中的煩躁卻沒有減少,劉子業想起前些天說要殺三個皇叔。後來不知因為什麼給忘了,讓三個皇叔又多活了一些時日。
不如今天去把那三人殺了算了。
少年皇帝意興闌珊地想。
他正要轉去囚禁三王的地方,就在這時候,他前方經過了一隊宮女,她們拿著要清洗的衣物,見到皇帝便在附近。連忙跪下來行禮。
劉子業眯起眼睛,目光掠過宮女隊伍裡其中地一人後,陡然定住了:那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嬌小秀麗,一雙眼睛大大的,鑲嵌在巴掌大的小臉上,模樣身姿竟然與粉黛有六七分相似。
許多天以來的噩夢彷彿都找到了源頭。
他慢慢地伸出手來,指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宮女。嘴唇輕輕開合,吐出來一個字:“殺。”那麼輕描淡寫的,好像拾起一片柔軟的花瓣。
隨後,瑰麗的血光便噴灑在浸染了一夜月色的地面上。
劉子業依舊眯著眼。他打了個哈欠,覺得心情輕快了不少,便轉頭往回走去,打算睡個安穩地回籠覺。
一邊走他一邊思忖,何應該到江陵了吧?
要快點把阿姐接回來啊。
他的心口有些發悶:阿姐總是喜歡東奔西跑,為什麼她就不為了他想想,讓他安下心呢?
楚玉凝視著手中的信,卻沒有拆開。
信是桓遠送來的。
雖然離開了建康,但是她並沒有完全放鬆對建康的觀察,桓遠每隔兩天都會送來一封信,信上用的是他們約定地暗語,不知情的人就算拿到了也看不懂。
她於謀斷一道並不擅長,但是不代表她身邊沒有人擅長,不說遠的容止,就是近的桓遠,從壓抑中被解放出來後,也終於展現出來了他本身的才能。
他操縱著他所負責的部門,一方面正常執行公務,另外一方面,暗地裡,小心翼翼的,執行楚玉所交代的事。
朝堂上地事,身在朝堂上的他自然更加的敏感,有什麼變化也能先一步覺察,但是令楚玉訝異的是,劉子業雖然沒有做一個好皇帝地才能,但是想要自保似乎並不成問題,他以強力的手腕和優厚的賞賜讓幾名帶兵的主要將領站在他那一邊,又以暴戾的手段令反對他的官員不敢稍有微詞。
朝堂上蔓延著一種恐怖森然的氣氛,但是這氣氛並不會危害到劉子業。那個總是對她一臉依賴的少年,坐起暴君來竟然意外的嫻熟老練,根本不需要她如何動心思,便掌控了皇宮,掌控了建康。
劉子業的身邊,總是跟隨著嚴密的保護,縱然是有心刺殺暗襲,得手的機率也十分之低下。
在這樣的情形下,楚玉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傷到劉子業,以她所看,皇宮中唯一的變數,大約便是天如鏡這個特殊的存在了。
可是天如鏡也說過,他不會親自出手干預……
她要不要稍微提醒劉子業一些事情,讓他早些做防範呢?雖然想不起來歷史上劉子業被殺的全部過程,但是少數細節,她還是有印象的,倘若讓劉子業避開某些事,在現在的局面下,或許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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