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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止微微笑道:“我如今也不曾軟弱可欺,滄海師兄,你多慮了。”
觀滄海不信地冷笑一聲,這一年多來,他看在眼裡,容止冒著他的名義,去與楚玉結交,原本說好只在他這裡留四五個月調養身體,待四五個月過去後,又說要再留兩個月,兩個月又兩個月,一直至今還維持著原狀。
也許在別的事情上,容止依舊擁有他一貫的冷酷鎮定與縝密,他的判斷依舊精準無誤,縱然身在千里之外的洛陽,亦能影響著平城的局勢,他站在馮太后身後,引導著她奪取北魏的權勢,一步一步,有條不紊地排布他的棋盤。
可是在去留這方面,他出爾反爾,又是為了哪般?
最初他留在楚園旁,是因為身上異樣,雖然昔日武力漸漸回到了他身上,但卻出了一點兒小問題,那便是他偶爾動作的時候,身體內會湧出橫衝直撞的力道,生生剝奪他對身體掌控的權力,譬如他想要抬手之際,手腕之中便會衝出一股向下的力量,反令他的手垂下。
這情形雖然不常有,也便是三五天才來一次,但對於容止而言,卻已經是不能放心的意外。
他並不疑心是楚玉做的手腳,也不覺得天如鏡犯得著與他耍這等花樣,只直覺這其間應有些曲折,是他所不瞭解的。
因而他一面下令搜尋天如鏡蹤跡,自己則與觀滄海一道成為了楚玉等人的鄰居。
說起來,這也不是刻意為止,而是這幾間宅子,原本便是觀滄海和他父親住過的舊居,只不過輾轉了幾多年,又回到了原處罷了。
縱然與楚玉等人為鄰,也不妨害觀滄海什麼,他只是想住在此處,誰在左右,這一點並不重要。
而容止與他住在一起,一面給他治療雙眼,一面派墨香前往平城幫助馮太后。
鄰里之間互不往來地度過了幾個月,直到馮太后前來洛陽,被楚玉偶然瞥見真容,接著楚玉注意到這位鄰居,才有了接下來的交往。
而原本容止預定的離去時機,則一而再,再而三地後延。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四十八章 離開不離開
語打發了觀滄海的質疑,又問了一遍墨香來此的說話乾淨面上殘留的藥物。
細細地洗乾淨雙手,他緩步走到窗邊,清透的日光照在他秀美的臉容上,呈現一種空靈高遠的氣韻。
他留下來的理由,觀滄海不會明白。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尚未能完全徹底捉摸清楚。
最初假冒觀滄海去接近楚玉,只是源於心底的一些震動,他驚訝於她決絕的放棄,甚至忍不住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言,能徹底放下。
再往後的相處,又是因為什麼呢?
容止深不可測的眼眸之中流動著沉思的神色,冷靜無比地剖析自己的心境,這樣的事在一年來他已經做過許多次,容止不是別人,他是那個內心強大凌越於一切之上的容止,他不會讓任何外物遮蔽他的雙目,模糊他的心志。
包括楚玉。
他剖開自己的心,攤在眼前嚴密檢視,一旦發現任何問題,他都會揮動決然之劍,斬斷癥結。
可是這一回,他發覺自己竟然找不到癥結。
真荒謬。
容止在心裡說。
與那個女子的相視,十分的荒唐和意外,從晨夢中被叫聲驚醒後,見到的女子,眼中寫著羞憤和驚惶,從那一刻起,一切都悄悄地開始不一樣了。
她笨拙地掩飾著,認真地苦惱著,謹慎地思考著。以及……誠摯地坦然地愛著。
什麼時候起,變得無法忽視了呢?
原本只想著再一天便好,因為次日與她約好了要一道去釣魚,倘若就那麼走了,正牌的觀滄海可不一定會去,可是釣魚之後,又幹脆在河邊野餐過夜,回到家時,連第三天地黃昏都過去了。
一次又一次地因為各種原因留下。但是容止心裡明白,這不過都是藉口,倘若他真心想要離開什麼,無論有多少事務耽擱。他也可以置之不理。
他不離開,只是他不想離開罷了。
縱然時常與楚玉在一起,但是他並沒有放棄原本的目標,透過馮亭。他逐漸滲入北魏的朝政,馮亭和小皇帝拓拔弘只是一個幌子,也是他目前使用的工具。
但是天如鏡的出現打亂了他的佈局,他站在拓拔弘那一邊。明確地將拓拔弘與馮亭這一對名義上的母子對立起來,並阻止了馮亭進一步把握權勢的舉動,接著。他又透過拓拔弘前來延請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