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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一年多來她的安穩生活,都是被保護著的麼?因為有人為她遮擋著一切危險和災禍,她才能如此無憂無慮,平和安然?她能夠享受清澈爽朗的風,能夠自由自在地與人談笑,都是因為已經有人為她樹立起了遮擋風雨的無形壁壘?
看楚玉陷入神遊之中,桓遠微微苦笑,低聲道:“不錯,你的平安,壓根不須我來保護,我留在此地,又有何益?”
這個時候,侍從已經依命取來了他所說的包裹,這裡面裝著一些財物和一套換洗衣裳,是他前些日子發覺有人暗中保護楚玉後便做好的準備,那時候他便已經萌生些許去意,只不過當時他離開的理由並不充分,他自己也不大想走,便一直拖延至今,如今確實是他該離開的時機了。
拓拔弘既然能派人來,說明那隻保護的手已經不能太嚴密地遮擋風雨,他的離去大概能給楚玉減輕一些負擔和麻煩。
他轉身抬步,便要往不遠處的門口走去,卻見一條人影飛快地從他身邊越過,接著攔在門前。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四十三章 似是故人來
清那人影,桓遠微微吃驚,旋即心頭一暖。
攔在門口的人,是楚玉,她從桓遠身邊跑過去,趕在他之前來到門前。
怕桓遠從她身後的出口離開,她的背部抵著門板,用身體擋住兩扇門閉合的中縫。
看她一臉如臨大敵的神情,桓遠忍不住笑了笑:“你光是擋住正門有什麼用,別忘了這宅院還有側門與後門。”
楚玉一聽,立即咬牙叫道:“來人,給我把其他們堵死了!”
桓遠笑出聲來:“別耍小孩子脾氣,你攔得我一時,難道還要攔我一世不成……”話說一半,他瞧見楚玉的神情,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笑容也隨之凝固。
因為楚玉現在正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楚玉雙手撐在門上,她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徒勞,可是她不能就這麼讓桓遠離開,一個人去漂泊流浪,可是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挽留他。
楚玉難過得快要哭出來,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流桑被鍾年年帶走了,現在桓遠又要走,她還有一個阿蠻,流桑至少有鍾年年,可是桓遠有什麼?
他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離開的?
一想到這個,她便難過得不能自持,她身邊的人,都是她的家人,從南朝到北朝的一直相伴,相互扶持著這麼走過來,她誰都不能割捨,誰都不願意忽視。
流桑走的時候,她還可以自我安慰他有親人陪伴著。可是桓遠呢?桓遠有什麼?他一直默默陪伴著她,到了最後又打算默默地離開,他失去那麼多,卻什麼都沒有得到,連一個安穩地家都成了為難的事……
楚玉死死咬著嘴唇,眼眶發紅,話語卻哽在嗓子裡。
不要走……
不要一個人去流浪……
不要離開她……
因為她會難過,因為他的孤獨而難過。
桓遠心中泛起複雜的滋味,他溫雅自持的目光漸漸漫起春水。望著楚玉良久,他苦笑一聲:“公主,不要這樣,在下不過是一介孤零鄙陋之身。不值得你如此……”
不要哭,假如她哭了,他會不捨離開……
可是再怎麼不捨,也終歸是要走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過了約莫一刻鐘功夫,桓遠總算是走出了楚園,看著身後合上的大門,目光纏綿了許久。還是邁開沉重的腳步。
他先走到觀滄海家門前,敲開大門,請開門地僕從將信件交給觀滄海。並請其代為傳話。希望他離去之後。觀滄海能代為多照料楚玉。
他不知道這話最終會否傳到那人耳中,但至少有觀滄海維護著。楚玉的安危便能夠有很大程度的保障,他也可離開得安心一些。
開門的僕從也認得桓遠,問他是否要見觀滄海,桓遠微笑搖頭,隨後便禮貌告辭。他一點兒也不想見觀滄海,因為見到觀滄海,他就會不自覺地想起另外一個人,尤其是在此時此刻。
他用腳步慢慢地丈量洛陽城地地面,每走一步,便遠離楚玉一步,但是他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走下去。
決定的事便一定要做,桓遠的固執未必就輸給任何人。
一路向東緩行而去,方才走出不過一里路,經過一條少有人至的巷子時,桓遠卻瞧見前方出口處,一條墨色身影背對著他負手而立。那人身穿黑色衣衫,背影單薄瘦削,風姿如柳柔而不弱。
桓遠面色一沉,片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