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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都為即將被冊為太子的皇長子暫居之處。這段暫居的日子,會由支最高輩份的親王陪同皇子於閣內,是為齋沐。
其實,說穿了,這不過是執行那道殺子立母規矩前的步驟罷了。
將皇長子和其母隔開,這一隔,少則幾日,多則一月,再見時,陰陽兩離,也順理成章地在回宮後交由最高位的嬪妃收養。
而以榮王的身份,即不能接皇長子至王府,礙著男子的身份,也不能入禁宮相伴,惟有藉著這道墨守的規矩代太后照顧皇長子罷了。
然,知道這道規矩存在原因的人,縱不止榮王,大部分,不是瘋了,就是死了。
一如,西藺姝並不知道,倘若她知道的話,也就不會生出這些事來。
“諾。”
閔煙不知道這位娘娘又打的是什麼主意,只知道,這位娘娘,不是個善主。
哪怕不善,卻也是她如今暫時要聽命的人。
源於,納蘭祿的安排。
西藺忍氣吞聲的肩輦到慈安宮時,尚是辰時,除了幾名太醫聚仍在交頭商討著什麼,殿內,倒是安靜的。
自兩日前太后被蠶匾砸後,蠶桑典僅能臨時中止,聞訊趕到的太醫緊急將太后隔開,並止了血,隨後,才把太后抬回了慈安宮。
昨日,諸妃絡繹不絕地到慈安宮請安,確是比往日太后安好時還勤快些,但,皆不得入殿,僅能象徵性的在殿外請安,只有西藺姝才能進得殿中,近身探望於太后。
而她,也在早膳和晚膳前至此探望太后的傷勢。
聽太醫稟說,太后被砸中頭後,加上鳳冠的重壓,導致腦內該有積血淤著,可能不日就會醒來,也可能,就此長睡不醒。
如果是後者,或許她還能接受,出於一點點的慈悲。
太后勞心了這麼多年,亦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這份休息應該是永久的不要醒來,但,聽太醫的意思,竟還有醒來的一絲希望。
這讓她心裡不悅,面上,卻仍得扮做憂心忡忡的樣子。
一旦醒來,恐怕,這事的處置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是的,這事的處置,僅是她吩咐將大典前清掃佈置的宮人悉數仗斃了,算是最後的交代。
源於,負責調查蠶匾墜落的審訊司查了一個結果奉了上來,說是由於今年冬日特別冷,導致本築巢於樹丫的烏鴉都將巢築到了殿內,而慶豐殿一年僅開一次,更成了烏鴉的摯愛,平時這些烏鴉又愛亂叨一些宮人的東西,如此,堆壓在巢內,恰是生生地把蠶匾壓塌了。
此事本來可以避免,因著當值清掃佈置的宮人只將蠶匾的積灰每日用撣子掃了,不曾細看,挑築在匾和梁間的鴉巢,才釀成了這次意外。
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偏是太后行至那處時,方釀成的意外。
在她抱起太后的時候,一個大大的鴉巢終是撐不住,從倚附的另一側梁壁墜落,裡面,除了幾隻嗷嗷待哺的小鳥外,還有形形色色叨來的東西。
這,成為她旋即吩咐審訊司從鴉巢查起的因由,
對按著她的意思,去查的審訊司出來的調查結果自然是滿意的。
而那些被杖斃的宮人不過是替死鬼罷了。
鴉巢裡的東西,可以是烏鴉叨的,也可以是人為放的。
那匾巢自承不住這份量,早說將墜未墜,不過是有一根粗繩暫時縛住罷了,只待太后步到匾下,將那根繩一撤,注重儀態端莊,走得那麼慢的太后,自是避無可避。
這一切,只要納蘭祿出人,不會很難。
所以,太后不醒來,等到軒轅聿回宮,早成了定數,再查都是查不到昔日的證據了。
因為,西侍中在前朝聲稱。若將太后昏迷一事告於皇上,在我朝將士初戰大捷,即將再戰之際,恐怕只會分了皇上的心,讓皇上牽掛太后的傷勢,心神不安。所以,這一事,是壓著,並沒有往杭京送的。
但,太后一旦醒來,這事必不會這麼著就過去了。
一如那晚,太后該是察覺到了什麼,那些水漬,她疏忽了,精明如太后確是不會疏忽的。
而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她懂。
就這麼送老婆子上路,是她本來的計劃,只是,這老婆子的命,確是太硬了。
這麼想時,她的臉上偏是還要扮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真難。
她疾步行到太后的榻前,藉著宮人只伺立在一側,稍轉了臉,確定沒有誰看得到她表情時,唇邊方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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