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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原是那馬的下盤被人攻了,前蹄生生地被劈斷。
接著,她看到一身明光鎧的男子跌落馬下,賓士於馬上的玄色身影劍光指向處,卻是並沒有向那落馬男子立刻刺去,仿似有著猶豫,在這份猶豫中,那身影驟然站起,一炳長槍便從玄色身影的*直刺了進去。
劍穿胸而過,胸後噴湧出一道血箭,那血色的弧光,不僅映紅了灰暗的天際,也將她的眼睛灼得生疼生疼!
因為,她看到緩緩倒下的玄色身影,終是朝她這望了一眼,那張臉,是她最刻骨銘心的臉,俊美無儔,卻籠上死亡的身影。
軒轅聿!
三個字從她的心尖碾過,她卻叫不出聲,因不那著明光鎧的男子,轉望向她時,正是百里南。
他的臉上不再是散溫倦怠的笑容,而是勝利的微笑。
在這讓她僅覺得恐懼的微笑裡,她猛地尖叫一聲,滿頭汗意的掙醒時,看著頭頂懸著的雪色帳幔,方知,不過是一場夢。
一場殘忍,又無比真實的夢。
她大汗涔涔,竟連中衣都悉數被濡溼,她的眸華往榻旁望去,僅有她一人,軒轅聿並沒有臥於榻旁。
掀開簾子,瞧了一眼榻旁的更漏,已是二更天了。
軒轅聿去了哪裡?
她坐起身,俯要下榻,卻見,室門輕啟,軒轅聿一身玄黑的袍裳走了進來。
又是玄黑!
這層顏色,只讓她契合於夢鏡。
她撐住床沿的手瑟瑟的顫著,不知是因為夢鏡,還是,剛剛猛地一掙,下午崩潰的手腕又再次裂了。
他瞧見她神色不對,幾步走至榻前,犀睿的目光看到她手腕的中衣袖口湮了些許血色,他執起她的手,輕輕嘆了一口氣,遂開啟一旁的抽格,拿出藥甫要替她上,她的手卻覆住他的,抬起的目光,凝進他的眼睛,語音輕微地好象大病初癒一般:“聿,小心夜帝!對戰時,千萬別心軟,答應我!”
她知道這句話說得不僅沒頭沒腦,只是,她真的很害怕。
哪怕,那只是個夢境,卻讓她的心神再無法做到淡定。
畢竟,上一次,夜帝就以鐵硃砂傷了他,
“傻孩子,朕知道。”
他說出這句話,她瞧到他的臉色真的很不好,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甚至於唇都是烏紫的。
“你”
“朕沒事,只是剛剛,恰好驃騎將軍來找朕,才和將軍往書房去議了一會戰事。”
她沒有再說話,他鬆開她的手,輕柔地替她上完藥,做完這一切,她突然再次抱住他的胸膛。
他沒有鬆開她的相抱,只是,輕柔地將她的身子抱起,放到床榻上。
她蜷縮在他的懷裡,他能覺得她瑟瑟發抖,可,他卻沒有辦法去做任何的安慰。
因為,這些安慰,只會加深她的忐忑。
他惟有在她耳邊輕輕地嚀聘句話:
“很快都會好……”
他不知道她聽清了沒有,只知道,她蜷縮在他懷裡的身子,愈緊地貼住他。
一切,終究開始沒有向好的一面發展。
殘忍的戰爭,不僅是兩軍實力較量,還有謀心之策。
一如,八百里快騎將軒轅聿的口諭送到洛水時,為時已晚。
三月十八日,巽國雲麾將軍與夜國燎原將軍於洛水一戰,巽軍突臨陣紛紛暈眩嘔吐不止,此一役,巽軍潰敗,燎原將軍生擒雲麾將軍,並俘虜巽軍四萬,洛水群龍無守,僅由副將鎮守,加上城內駐軍紛紛嘔吐目眩暈,縱得從杭京運去的湯藥,半路被夜軍所截,形式愈發不利。
三月十八日晚,驃騎將軍調兵十萬,與建武將軍同從水路急赴洛水解圍。
三月十九日清晨,軒轅聿率兵十萬,迎百里南十萬於漠野。
這一戰,縱是兩位帝王對壘的第二戰,意味卻比第一戰更為凝重。
清晨,軒轅聿出征前,夕顏拿出了一個用了一日時間打出的穗子,默默地墜於他的劍柄外。
穗子是以七彩的絲線,加上她的髮絲一併打成,是為發繡。
為出征的夫君打一個發繡穗子,是她唯一能再做的事。
她不能送他出府,只要他走出室門的剎那,她突然,緊走幾步,將手勾住他的寬廣的腰際,臉貼在他的後背,哪怕,只貼得住戎裝的堅硬冰冷她仍是貼在那,不肯放卻。
用滲碳鐵打造的戎裝,整個戎裝閃爍著幽暗的光芒,這種光芒輝映進她的眼中,生生地咯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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