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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莫名的憂傷。
夕顏的花期,本是夜間綻開,晝裡,百花爭妍時,它安靜的凋零。
可,如今,不分晝夜,真是好的麼?
彼時,他的承諾猶在耳邊,不過半年,他終究是辦到了。
做為帝王,他可以做許多事,哪怕,違背了自然規律。
這,也是昔日,王府那花匠,終辦不到的吧。
“朕說過,它的綻放,是不受任何限制的,無憂無慮的綻放。”他在她耳邊說出這句話,“因為,這裡,永遠只會是屬於夕顏花盛開的環境。”
“這裡,永遠沒有白天?”她問出這句話,這才看到,所謂的夜幕,並不是真正的蒼穹。
“是,這裡,是藥泉的源頭洞穴,四季溫暖如春,但,陽光根本照不到。而,那些藥泉,可以提供這些花常開不敗的生長環境。朕也是想起,頤景行宮的這處地方,才命人,在這半年內,移栽了,所有可以找到的夕顏花的品種。”
“所有的?”
她這才看到,在那清一色的白中,確實花瓣的形狀是不盡相同的,一攏一攏交替栽種著,涇渭分明 。
他淡淡的笑著,輕擊掌,四周亮起一排光亮,原是宮人手提著宮燈站成一圍,此刻,同時點亮。
她這才發現,軒轅聿抱著她的這塊地方,略高於四周。
而那些,夕顏花上瑩瑩閃亮的地方,恰是墜下的根根透明水晶稜柱,這些切割的柱體曳折出霓光,加上藥泉口隱隱噴出的白色蒸氣,一併,締造了這處的仙境。
但,驚喜不僅僅於此,那些夕顏花,擺設的位置,從她的角度望去,正是拼成兩個字:
‘夕顏’。
“皇上謝謝……”
他確實做到了,在不違背花期的前提下,讓這些花自由地綻放。
一如,他想讓她自由綻放在這深宮吧。
花意,本是相通。
他抱著她緩緩坐下,身後原是置著一軟榻。
柔軟的軟榻,長夜裡,守歲,看花,這,是他和她第一個相伴的除夕。
她倚在他的懷裡,這一刻,若能地老天荒,該有多好呢?
可,這些,不過是天永十四年,鉅變前,最後的寧靜。
除夕的大鐘被敲響,隱隱傳來時,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這一吻,冰冷。
哪怕,她用回吻去暖,始終,溫暖不了他唇間的冰冷……
第一百五十章
遠汐候府
清寂的廂房外,依稀可以聽到外面此起彼伏的爆竹聲,這些聲響,代表著辭舊迎新,也代表著,一年,又過去了。
年復一年,對銀啻蒼來說,並沒有多大的不同。
只這過去的一年,卻是讓他人生的軌跡發生了徹底的轉圜。
此刻,他手持一把酒壺,翻身躍於軒窗的橫臺上,自飲為樂。
今晚,他沒有喚一名美姬陪伺。
一反常態,獨自一人,歇於房內。
既然,軒轅聿離京去了頤景行宮,少演一天的戲,那些探子,也不至於在這大年三十的,著急向軒轅聿彙報。
長夜裡,無心入眠,獨自飲酒,是唯一的樂事,然,這樁樂事,終被打斷。
“聖上。”
他沒有回身,繼續將壺內的瓊漿倒入喉中。
“我連續兩次沒有完成聖上交代的任務,請聖上處置。”
嫵心站在那裡,這一次,她沒有著桃紅的紗衣,穿的,僅是普通民間女子的服飾。臉上的人皮面具,她換了一張,不再是那張‘蘅月’的臉,而是‘阿蘭’的臉。
今晚是除夕,亦該是她一生的終結。
夕顏自一月前不服赤魈丸開始,她已不能近身伺候,包括夕顏暫住天曌宮時,她都僅能留在冰冉宮。
如今夕顏去行宮都未帶她,縱夕顏不曾對她發落,她確是避不過的。
對聖上沒有價值,身份又曝露的人,只有死。
嫵心,阿蘭,蘅月,這三個名字,一路走來,都是這個男子賜給的,每一個名字,代表一種身份,也代表,他所希望她扮演的角色。
眼前這個男子,應該不會再記得,她最初的名字,蕪瑕了罷。
初為蕪瑕時,她是孤女,靠在斟國行乞為生,因此被販子盯上,賣於一戲團,這戲團,正是斟國宮庭專職負責表演‘獸戲’的戲團。
所謂‘獸戲’,是將獅子與柔弱的女子同關與鐵籠中,演繹一出關於人獸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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