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部分(第3/4 頁)
一壓,倉促回身間,那箭般的血,已濺於衣襟,朦於眼前。
鮮血的溫度是暖融的。
死亡的氣息,卻是相對的冰冷。
而現在,死亡離她,其實,就那麼近。
伴著一聲女子不算尖利,反是刻意壓抑的聲音時,有些什麼,彷彿,就從心底,沉寂多年某處地方,突然,碎碎地湧出來。
磅礴u,不容人抗拒。
但,並不是十分地清晰,她努力地想去看清楚這些碎屑,耳邊一聲急喝,將她的思緒,暫時的終止:“娘娘,快走!”
那壓抑的聲音復喊出這句話,她覺到腰間一鬆,像是被一隻手用力的帶起,再往前推去。
踉蹌的起身,她倉促回眸,望向那女子,聽聲音,縱壓抑著,該是離秋無疑。
那血,電光火石噴濺出的剎那,她確定並不是來自於她身上。
所以,該是
然,這一回眸,僅看到,陳錦手中一件東西絆倒,正是方才她擲扔陳錦的枕頭,陳錦見她絆倒,就勢用刀狠刺向她的腰部,低吼出一句:“殺母立子,對,本宮殺了你,自然,沒人和我搶皇長子了!”
陳錦吼出的這一句話,惟獨四個字,深深刻進夕顏的腦海中。
‘殺母立子?’
但,她來不及細想,眼見著那沾著鮮血的刀刃要刺進她身體時,她順手抓起絆倒她的枕頭,向那刀尖格去,刀劃破枕頭,漫天的羽絮飛揚開來,她藉機回身避去。
陳錦另一隻手,恰此時用力拉住她的裙裾,夕顏一掙,身子因反衝力向後跌去,她的手下意識地抓住垂下的紗幔,想穩下急跌的身子,可,除了將那些紗幔悉數扯落之外,頭部,仍重重撞到欄柱上。
這一撞,有瞬間的眩暈。
在這瞬間的眩暈中,方才,那些碎屑的部分,縱然泛著些許的斑黃,卻開始清晰地湧現。
碎屑中,她還很小,站在某處地方,這一次,有鮮血濺到她的眼中,帶著溫潤,彷彿,就是她眼底流下的淚,只是,這淚是血為就的。
血淚中,那傾城姝麗的女子,手捂著一柄沒入腹中的劍把,神色,並不痛苦,反是有種解脫的釋然,她的眼眸始終沒有閉闔,一直凝向她站的位置,而她,就這麼站著,忘記哭,忘記喊,木然的站著,眼前,重疊地晃過另一幕
漫天詭異的天香花中,一名男子肆意侵佔一名身下的女子,女子發出痛苦的求饒聲,接著,男子聽到些許聲響,轉身望來時,那張臉,她不會忘記!
縱然,她曾經忘記了這段記憶十四載!
正是,納蘭敬德。
他,就是她的父親。
就是生母於手扎中,所說的那個恨之切切,卻無能為力的男子。
是的,三國帝君誰能一直待在旋龍谷中呢?惟有當年手握軍權的納蘭敬德,無數世家皆願將自己的千金許配予他為妻的納蘭敬德,實際,恰是一衣冠禽獸。
並且,還將她的生母獻給了當時的巽帝。
最後,導致了母親的死!
都記起來了,都記起來了。
那些失去的記憶,那些哪怕她尚年幼,卻深深烙進腦海,直到跌落樓下,開始隱約模糊,再到目睹生母的死時,終於,徹底被她深鎖遺忘的記憶,都回來了。
原來,記起一些事情,並非代表著圓滿的釋然。
有的,僅是不堪,和悲涼。
現在,如果可以,她能不能也選擇遺忘一些事呢?
因為,這些事,同樣會令她痛不欲生。
她的身子罩在雪色的紗幔下,有那麼一刻,她突然,不想再動。因為,那些記憶沉沉地壓住她,每動一動,似乎,記憶裡的場景就會呼嘯著撲向她,讓她只記得起,更深的痛苦。
一切,發生得很快。
殿門在她撞到柱欄時才被推開。隨後,不止是太監,更多是禁軍出現在殿門那端。
陳錦見夕顏不動了,剛想刺出下一刀,孰料,那些禁軍頃刻蜂擁而上,隔在了她和夕顏的中間。
但,礙著陳錦仍是皇后身份,這種隔斷帶著避嫌,於是,擋在前面的幾名禁軍手臂無一例外被刀狠狠刺中,受了重傷。
“拿下。”
冷冷的男子聲音響起時,禁軍方沒有顧忌地將陳錦縛住。
陳錦似乎猶在說著什麼,可夕顏,自那男子聲音響起時,她的耳中,就再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柱欄上的紗幔覆於她是身上,她的視線裡,也除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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