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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她,一切對他,只意味著支離破碎。
他向殿外行去,沒有停留。
在支離破碎於她面前,再無法掩飾前,他必須離去。
殿門關啟,他的身影,不見了,軒轅宸也不在了。
她獨守著殿的空落,還有,看似顯赫的那個皇貴妃身份。她抱住自己的臉,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淒涼的尖喊:
“啊!!!”
在旋龍谷遭受凌辱,又被拋棄時,她沒有喊,因為彼時,她拒絕付出。
在命不保夕,承受千機寒毒時,她沒有喊,因為彼時,再噬心,總是忍得住的。
在母親陳媛意外亡逝後,她沒有喊,因為彼時,她知道,這樣做,只會讓陳媛走得不放心。
在整整煎熬了十二個時辰,誕下海兒時,她僅喊了撕啞的一聲,因為彼時,她不想讓守在她身後的他擔心。
可,現在,她在十七年中,第一次痛徹心扉的喊聲,竟是為了他。
原是為了他!
為什麼,就連騙她一次,他都不願意呢?
她要的不多,至少,在他放她出宮前,他繼續騙著她,讓她以為,這一輩子,她真的愛過,也被愛過,她只要這樣!
在愛的面前,她終於放下了所有的矜持,自尊,驕傲,換來的,僅是又一次的拋棄。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以色侍君,進宮前,就知道是不能長久的,所以她一直可以保持著清冷的警醒。
因為,她怕,怕被傷害。她進宮,最初的目的,很純粹,僅是為了王府。
但,卻在他的溫柔下,一步一步地,她付出了全部。
等到她發現,愛他至深時,換來的,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欺騙。
喉間有腥甜的味道湧出,她把臉仰起來,那些腥甜的味道,包括眸底的霧氣都一併回了下去。
只是,周身,再無一絲一點的熱氣,除了冰冷,僅剩冰冷。
遠遠響起禮樂之聲,這些喜慶的聲音裡,離秋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娘娘,等洗三典禮一完,李公公會把小皇子給您抱回來的。”
夕顏沒有說話,只是把臉仰起,先闔著雙眸。
“娘娘,這藥您先喝了吧,院正說,您身子不穩,對小皇子是不好的。”
夕顏沒有象以往那般去端藥,彷彿,有些什麼從她思緒裡抽離,然後,她一切的感覺,都隨之變得木然起來。
“娘娘,您別嚇奴婢,娘娘!”離秋覺到有些不對,放下藥碗,伸手去扶她的身子。
觸到的,是一手冰冷的汗漬,殿內的銀碳隆得甚是暖融,這一手的冷汗,終讓離秋駭得急呼蜜恬去尋張院正。
他在殿外,聽到裡面。傳來清晰地一聲尖喊,這聲尖喊,終是讓他的支離破碎一併地震破,彌天漫著,再無法拼湊。
夕顏,他的夕顏,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生離比死別更能讓她接受,因為,至少,她還會活著。
對於死別,以她現在對他的用情,他真的沒有把握,是否還能讓她活下去。
而,他要的,僅是她好好的活著。
好好地帶大宸兒。
現在,他會為了這個目的,替她再去做完一些事。
將帝王運之前朝的策略,用於後宮,他可以比任何善於宮心的嬪妃,做得都好。
這一切,僅是為她這一輩子,第一次愛上卻,不得不放手的女子。
張仲進殿時,看到夕顏的樣子,明白,是失心所致,藥物能做的太少,而,她失去的那心,那人,卻是沒有辦法再予她的。
這世上,有兩種毒,他觸不得。
情毒和千機。
夕顏縱因著軒轅聿的度血,解了千機,然,情毒呢?
他和她都中了這毒,卻,只能彼此嚐到噬情之毒,終不得解。
張仲微微嘆出一口氣,僅開了一副有鎮靜作用的湯藥,以這個女子的堅強,或許,將情毒深埋於心的日子不會等太久。
只可惜了他那徒弟,縱為帝王之尊,卻始是為其所累。
陳錦身著皇后品級的服飾,高聳的參雲髻旁各插八支金步搖,金步搖真是重啊,壓得她的頸部,似乎都快不是她的一樣,可即便如此,她仍保持著高昂的臉,以及雍容華貴的步子,走進議政殿。
連夜趕路的顛簸,在這份雍容華貴後,皆化為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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