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她跪地,額際觸到手背,她能覺到,其實,四月的夜,依舊是寒冷的。
軒轅聿沒有說話,他只盯著納蘭祿,後者雖然仍跪著,面容裡皆是一種並不愧疚的神情。
今晚,西藺姈可以看做是失貞以死 明 志,但,也可看做是羞憤自盡。
不管怎樣,若傳出去,必會損了她的名節。
所以
腦中浮過這一念時,夕顏的身子突然一哆嗦,三年前那場血殺戮雖她未親眼目睹,可,從離秋含糊其詞的話語裡,她確是知道大概的。
她不相信,僅為了她的履鞋被人做了手腳,就把闔宮的二十三名奴才悉數賜死,更多的,該是擔心隨她同去麝山的奴婢看到不該看到的,洩露不該洩露的吧。
獨留下離秋,或許,不過說明,離秋是他所信任的,也是他安排在她身邊的人。
這些,在三年前她就想得清楚明白。
只是,此時再勾起這層思緒,她是懼怕的。
因為,整座王府的下人,都是她十三載來朝夕相對的,她是放不下的。
“皇上,此事全因納蘭祿婚宴醉酒而起,他神智不清,失手誤打了襄親王妃,王妃一時羞憤,自盡於喜房,終鑄此大錯。臣妾斗膽,願自責其身,還請皇上念在他是襄親王府如今僅留下的唯一子息,況且若誅了他,亦於事無補的份上,容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這麼說,無疑是最妥當的,對外能掩去西藺姈失貞的細節。而闔府中知此事詳情的下人,惟有碧落,碧落是她近宮前的丫鬟,她信碧落的忠誠,是不會亂說出去的。她只須另求個恩旨,討碧落入宮,也算了去這層憂慮。
他的手鉗住她的手臂,將她從地上帶起,目光如炬地望向納蘭祿,冷冷道:
“襄親王,你說,朕該怎樣容你將功補過呢?”
納蘭祿昂起臉來:
“臣願意統率精兵三萬,平明洲金真之亂,如若戰敗,請皇上按軍法處置!”
是的,明洲這幾日,在金真的圍困侵犯中,岌岌可危,雖朝廷派雲麾將軍奔赴明洲,軍報卻只是雲麾將軍守城不出,消極應戰。
“皇上,襄親王妃畢竟為侍中千金,是以,不如讓二哥出征前,先負荊請罪於侍中府,得侍中原諒,方允其出征。”
夕顏輕聲稟道。
軒轅聿自是聽得懂她的心思。
她當然不捨得納蘭府唯一的子息葬身於戰場。
納蘭祿爭的不過是一口氣,論行軍打仗,至多也是紙上談兵罷了。
而此時,他隱隱知道,再拖不下去了,渾身又開始如萬蟻噬咬般,是難耐冰冷徹骨。
第一百零六章 失貞潔(07)
“準。”
軒轅聿說完這句話,面色發白的匆匆向外行去,夕顏望著這樣的他,彷彿記憶裡有一幕朦朧的場景也是如此,她下意識地跟他出府,經過納蘭祿的身旁時,卻聽得納蘭祿陰聲道:
“臣恭送娘娘,從今晚開始,臣與娘娘之間再無任何關係。”
夕顏的步子滯了一滯,冷笑一聲,道:
“納蘭祿,若你再不剋制自己的行為,到最後,只會累及闔府,三萬精兵,萬一敗北,明州失守,意味著我朝北大門就此被攻破,這一罪,哪怕滿門連誅,都是難抵的!這麼多條命,本宮斷不會容許做為你不自量力逞強的籌碼!”
納蘭祿能說出這句話,不管她心裡所想,她又何必再隱掖著呢?
“不論沙落進哪裡,只要把它吹出來,就不會再讓自己難受。”
那晚,他對她的說話,猶在耳。
是的,吹出來,才不會讓自己難受。
也不會一味的委屈,換來旁人更多的不理解。
哪怕,理解並不會因她的直白多一分一毫,可,她再不會任別人肆意用親情做為標榜,無視她的付出。
哪怕,她付出的方式,並不是他們所想要的。
“納蘭祿,不要再掂本宮的份量!更不要再用闔府的安危做為賭注!好歹兄妹一場,相煎何太急呢?”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她越過納蘭祿,隨軒轅聿離去的方向走去,今晚的王府,太過壓抑,可,那個男子,即便心裡有著痛,卻是容下納蘭王府那麼多下人的命。
她的藉口其實是膚淺的,若他執意要殺,她也阻不得分毫,而他的手下留情,帶著西藺姈死後可能清名不保的一賭,注碼就是他片刻的不忍。
對於這樣的他,她想,她是無法不動容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