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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殿,並關嚴了殿門。
“顏兒,可還在怪哀家今天讓你跪了那麼長時間?”
“太后讓臣妾跪著自然是有太后的用意,臣妾不敢妄揣。”
“哀家看你是揣得太多了。這宮裡,你希望護全所有人,可你是否知道,這逐一護全的下場,可能是讓別人有機可乘對你下手?很多人,並不是不聰明才賠了命,相反,她們是太聰明,又自以為慈悲是這宮裡最需要的東西。”
太后悠緩地說出這句話,她的眼底,有轉瞬即逝的一種痛楚,不過,轉瞬即逝。
“太后,臣妾知錯了。”
她是錯了,保全姝美人,保全應充儀,結果呢?不過是搭上了自己,又惹了別人的厭惡。
“是,你是錯了。倘若今日不是皇上應下這事,你這一錯,犯的就是死罪!哀家說過,不希望姝美人專寵,可你偏偏還要因著對皇上的許諾去維護她,她會記你的恩嗎?還是,你認為這樣,能得到皇上的憐憫呢?其實,以你的聰明,早該知道,皇上對你並不是無意,你絕不需要用這法子再去邀得君恩。”
太后,果然是洞悉一切的,包括,她和他的締約,包括,她一直不願意去預設的部分。
她能說什麼,她什麼都不能說。
“今日,是皇上賜了應充儀一碗湯藥,在這宮裡,任何人有謀害宮妃之心,無一例外,都是賜的這碗湯藥。”太后說出這句話,目光犀利地鎖住夕顏,“顏兒,你既入了這宮,無論你對皇上是否有感情,也無論你的初衷是否僅是為了王府的周全,哀家不得不對你說一句話,惟有得到一個孩子,才是你將來的保障。否則,下場只是如先朝的太妃們一樣。”
她不知道先朝太妃的下場,宮裡,任何人都不知道,這本是一個禁忌。
但,在今晚,隨著太后徐徐說來,她才驚覺,那是一道多麼殘酷的禁例。
沒有子嗣太妃的下場,就是隨先帝殉葬於骨陵。
不是帝陵,是骨陵,那是一座累累白骨堆就的陵墓。
這個國度,除了太后能繼續以最尊貴的身份活著,前朝沒有子嗣的太妃,下場,就是提前死亡。
沒有死於宮闈的傾訛,而是死於帝王的駕崩。
當然,對外宣稱,不過是這些太妃落髮出家,為先帝祈福。
很殘酷,很冷血。
卻是禁宮一貫的本質。
“顏兒,儘快懷上皇上的子嗣,為了你,也為了他,因為”太后欲言又止,“哀家不妨再告訴你,倘若皇上年滿二十五歲,還未有皇子誕下,那麼,按著祖制,是要從兄弟中擇一立為皇太弟的。”
今晚,太后對她說了太多,這些,其實都是宮中不為人知的一處。
她知道,太后這麼做的意思,並非是將她視為心腹之人,僅是在應充儀之後,儘快得到一名軒轅聿的皇子。
畢竟,誰都不知道,皇上的壽命是否真的會比太后長,太后要的,也是為了自己將來所謀劃,皇上的兄弟並非太后所出,自然,親遠疏近是不一樣的。
不過如此罷了。
兩年,懷胎就需要十月,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而,軒轅聿這麼多年,都無所出,是否可以看做,在普通宮闈傾訛之外,希望成為皇太弟的那些人也有所參與呢?
只披了薄紗的她,突然覺得有些冷。
微攏了下紗,有些事,或早或晚,都是她必須去做的。
第九十九章 步驚心(11)
“顏兒,今晚哀家把話都對你挑明瞭,實是希望你能不負哀家的厚望。這宮裡,哀家需要一個人能替哀家分擔些許,你除了心善之外,其餘,都很符合哀家的要求。”
“太后,臣妾只怕會辜負太后所託,畢竟,雖然誕育龍嗣是臣妾的職責,可臣妾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哀家是過來人,只要你照著司寢的吩咐去做,懷上龍嗣,並不會太難。”太后頓了一頓,起身,走向夕顏,手覆在她的紗袖上,“顏兒,哀家的希望就在你的身上了。”
太后向殿外行去,復問:
“今日應充儀的事終究還是要發道旨意,依你看,如何發才是好的?”
夕顏略略思忖,知道若敷衍這一問,太后必是不會滿意的。
太后不過就是要借她的口說出這道旨意,也是試探,她對於前朝後宮的制衡是否真看得清,說得明。
所以,她是一定要據實說的:
“太后,依臣妾愚見,不妨稱應充儀體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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