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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前,讓我抱你這最後一次罷。等你回去後,你只是納蘭夕顏,我和你,不會再有任何的瓜葛。”銀啻蒼說完,穩穩地抱著她,儘量避開駝峰的相蹭。
只有這半日,他能抱著她,儘量不受旅途的顛簸。
只有這半日。
軒轅聿返身跨上蚩善親自替他牽來的駱駝,他並沒有再去看銀啻蒼和夕顏,這是他最後的成全。
此去疆寧,並不太遠,綠洲一路西行,不過十日的光景。
而在當晚,風長老就吩咐族兵,連夜做了一頂簡易的轎椅,這樣剩下的九日,夕顏獨自一人坐於轎椅中,他知道,這同樣是最好的選擇。
抵達疆寧後,夕顏以族長身份,發詔令稱,蚩善援救巽帝有功,特封蚩善為土長老,並命風長老帶其熟悉苗水一族的族務。
同時,軒轅聿頒下聖旨,對苗水各大部落的首領,同樣予以了一系列的推恩措施。
這樣,各大部落首領自然亦樂於將兵力示誠於巽朝。對於他們來說,苗水族長的命令就代表了長生天,族長集結他們的兵力,雖前後各依附了兩國,令他們不解,但,他們的族兵,也沒有蒙受多大的損失。
並且,他們如今得到的,是實際的好處,這道推恩措施的頒發,將使得他們的子嗣都享有巽朝的福廕惠澤,亦是任何實物賞賜都比不上的。
人,其實,都為虛名而活。
這虛名,往往又是為當政者所用。
亦算是各得其好罷。
在疆寧,他們僅待了五日。五日間,陸續有巽兵被蚩善派去的人救回,因著颶風失蹤的巽兵,不過百餘人,皆是親隨軒轅聿那一隊的親兵。李公公在颶風來時,死死抱緊都領殤宇,同趴在一處低窪的坑內,僥倖得以倖存。
但,滯留的五日,並不僅僅是為了等待被援救回來的巽兵,更主要的原因,是軒轅聿自抵達疆寧後,就臥床不起。
在明月湖旁一天一夜,他沒有倒下。
卻在抵達疆寧的第一晚,重病不起。
重病的原因,是腰部的傷口引發感染,誘至高燒不退。
雖然隨行的巽軍裡有太醫,對於突如其來壓倒性的病症,卻是連開了幾幅方子亦緩不住這病的勢頭,縱然太醫也深知,若皇上的龍體出了任何問題,對於他來說,絕對就是掉腦袋的話,但,除了每日裡如熱鍋上的螞蟻伺候在屋外,根據實時的病症,完善藥房外,再無其他法子。
礙著族人,夕顏並不能一直陪在軒轅聿的榻前,畢竟,她回去的身份只是納蘭夕顏。
除了每日黃昏時,她會到他榻前做禮節性的探望,其餘時間,她只能從李公公口中得知軒轅聿的病況。
哪怕,他和她住在同一進院落內。
哪怕,他和她之間,除了幾名禁軍外,再沒有相隔其他人。
可,她並不能名正言順地去瞧他。
她終於體味到,心焦的感覺,這種心焦,是隨著軒轅聿的病情起伏。
他撐了這麼久,只道了疆寧才倒下,難道,真的是因為傷口的炎症到了這裡才發作嗎?
這是,他不想讓她擔心呢?
這樣的他,她再次沒有辦法和當時旋龍洞中的絕情聯絡起來。
即便,那也是他。
軒轅聿的病,到了第五日下午,燒終於退了下去,當李公公遣人來告訴夕顏,皇上已經醒來,並用下少許薄粥時,她的步子,不自禁地往邁出室門,甫出室門,就看到銀啻蒼正往軒轅聿的室內行去。
見是她,步子方緩了一緩。
自到疆寧後,名義上,他們還是夫妻,只是,銀啻蒼藉著要把族務交於蚩善熟悉,一直歇於蚩善房間的旁邊,如此,他和夕顏,其實,見得並不是很多。
“皇上傳我。”他說出這句話,鷹形的面具後,她看不到他的神情。
“嗯。”
她的步子滯了一滯,他傳他,她去幹嘛呢?
風長老徑直走向室內。
室內,散著氤氳的湯藥氣息,在這氣息中,他看到,軒轅聿坐於榻上,氣色雖仁布好,凝向他的眼眸,卻帶著炯睿之光。
“臣參見皇上。”他稍欠身行禮。
“坐。”軒轅聿指了下跟前的一張椅凳。
室內,並沒有其他人。
僅他和他二人。
氣氛,並沒有隨著藥湯的氣息有任何的暖融,反是,有些許的尷尬。
“皇上傳臣來,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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