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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是一頭頭年初生的小鹿,好奇地睜著純澈天真的大眼睛,試探著這個新奇的世界。
緒方精次心底掠過這樣的念頭,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跑這麼快,小心跌倒。”他走到站在原地等待他的進藤光面前,取笑著。
“才不會!”男孩漲紅了臉,輕聲反駁著,語氣裡卻沒有多少底氣。
第一天來到這裡的男孩就忍不住在旅館周圍‘探察’環境,這種偏僻卻優美的小地方,他記憶中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同於大城市的繁華喧囂徹夜不熄的狂歡,也不同於一些著名景點不可避免的人煙混雜之氣,這裡雖然簡陋偏遠,卻難得的別有一番淳樸自然的鄉間風情。
奈何進藤光的小路痴早已根深蒂固,即使走得不遠,他還是極其神奇地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回來的路,還不小心被一根沒注意到的樹根絆倒,傷上加傷。
回到民宿的男孩的狼狽形象讓緒方再次嚇了一跳,幸而只是普通的一點擦傷,在民宿老闆拿來的傷藥下,並無大礙。但緒方精次從此再也不敢放他一個人出去遊蕩了。
“大叔,你跟我來。”拙劣地轉移話題,進藤光手臂一伸,拉著緒方精次鑽進叢林裡。
在年深日久的樹林裡穿梭並不是件很悠閒的事。腳下是陌生的地形,厚厚的落葉枯枝讓人無法看清下一步踏上去將會是怎樣。密集的草叢灌木也給兩人的前進帶來了不少的阻撓。
對於常年習慣於端坐棋室或養尊處優於舒適的現代建築內的緒方精次來說,這樣陌生的體驗無疑更是對他不小的挑戰。
緒方唇邊帶出一絲苦笑地看著在前方領路的男孩,精力充沛的20歲年紀,行走跳躍在叢林間,矯健自得的仿若林間精靈。
他這是真的老了麼?在男孩面前,似乎年齡這個緒方精次以前從未在意過的問題一再不自信的出現。
“到了!”男孩驚喜的歡呼打斷了緒方的出神,“大叔,你看!”金色額髮的男孩,xiong膛微微喘著,手臂卻急急地指著前方。
緒方精次加快幾步,撥開阻擋的灌木叢,發現兩人已經站在了一個小山坡上。他順著男孩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禁呼吸一窒,然後面露驚歎之色。
在兩人站著的這個小山坡上,正好能將一片連綿的山麓叢林收入眼底。
正是楓葉正紅的時候,漫山遍野的紅楓彷彿看不見盡頭的紅色海洋,鋪展在兩人下方,延伸向天際。山間清風拂過,伴隨著‘沙沙’的細響,搖曳的紅葉彷彿海浪,一波一波湧現。未散的霧氣蒸騰,穿透雲層霧障的金色陽光,翻滾的層層紅葉海浪,壯麗浩瀚,仿若一幅蕩氣迴腸攝人心魄的瑰麗畫卷。
即使曾閱覽過不少世界知名的美景,緒方精次此時此刻,還是不由自主地為這自然天成毫無雕琢的景色所驚歎。
“很漂亮。”他只能用這麼貧乏的詞彙去形容這一幕。大自然總是能在不經意之處,畫下或輕描淡寫或濃墨重彩的筆墨,遠遠超越人類任何沾沾自喜的鋼筋水泥作品。
“是啊,很漂亮。”他身邊的男孩失神地喃喃,眼神悠遠地目視遠方,似乎同樣沉浸在這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景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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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兩人這趟臨時起意的旅行的最後一天。
對於本就處於忙碌的各項賽事中的緒方精次,能拋下一切,與男孩在一起跑到這個人煙罕至的小地方,這幾天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即使如此,他回到東京,恐怕還將面臨棋院的嚴重警告,甚至是嚴厲的處罰。即使他身為在位棋聖雙冠王,棋院現今的ding尖棋手支柱之一,也無法逃脫這些。更不要說,棋院還有一群尸位素餐棋力不強卻佔據高段的老棋手,他們對緒方精次和塔矢一門的作風,並不都是那麼友好。更糟糕的是,因為以前的古舊的制度,這群老傢伙手上還有著棋院不小的權利。
最後一天,緒方完全放縱進藤光,陪著他在附近的山間野林穿梭‘冒險’。其實這對習慣在健身房鍛鍊少有閒暇外出的緒方精次而言,體力負擔還是不小的。畢竟他已經不是20來歲的小年輕了。 然而,他還是毫無怨言地滿足進藤光所有的突發臆想。
也許,這是他們所能擁有的最後的平靜安寧的兩人世界。
即使早有覺悟的緒方精次,也無從肯定,從今之後,在兩人的身邊會掀起何等的滔天波瀾,他們能否安然度過這一次可能的危機。更糟糕的是,他甚至無從揣測自己的勝算。以前的緒方精次,可以冷眼旁觀時勢,銳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