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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聽說圖拿爾聖堂跟真實之殿急需補新血,二十年來對評議資格放的很寬,但是十四歲?不管對哪個種族來講,這個年紀似乎都太年輕了點吧?
“他加入圖拿爾聖堂之後,開始每天早出晚歸,接受訓練。雖然相處以來都是我說話,他聽,好像有他沒他都無所謂一樣。但是真的每天見不到他的時候,我還真覺得有點失落。十七歲,他開始執行公會任務,大概每半個月就會帶著大小傷痕回家一次。漸漸地,我發現我的笑容減少了,越來越多的擔心跟憂慮擠上了我的臉龐。我有點氣他居然那麼殘酷的奪去我的無憂無慮,卻又不能不無奈的面對我總得要長大的現實。我常想把他當沙包來打一頓,常告訴自己‘管他去死!’。可是像我這麼善良的精靈,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莉莉雅一路感性說來,卻突然冒出這樣的句子,讓山穆感到很不知如何形容。看來一個生命天性開朗,便是要讓她傷心,也是會傷心的很開朗吧。
“二十歲我生日那天,他帶著胸口幾乎致命的傷口來到我面前,給了我一顆我想要很久的小戒子。第二天,我就受洗成為圖拿爾的牧師。我想,如果他一定要不斷的影響著我的生活,那我怎麼樣也要想辦法去影響回來。如果他一定要有事沒事就弄得全身是血,那至少我要有能力在他盡興之後幫他把血擦乾淨。”原來是這樣啊?“那時候偶而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很傻,讓自己的決定都圍著另外一個精靈在轉。還好事實證明我沒有浪費了我的生命,很幸運的,我受到圖拿爾的眷顧,成為了信仰堅定、能力強悍的牧師。我能夠施展的聖法,遠遠超過了我的年齡所該學到的。我很清楚,有一天我會成為圖拿爾最高階的牧師,而且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了…”
“嗯?”山穆很好奇,因為這話完全不像是莉莉雅會說的。“怎麼莉莉雅小姐有心要接管牧師公會嗎?”
莉莉雅緊泯著雙唇,好一會兒才帶著泣聲道:“沒有。從來都沒有。牧師公會關我什麼事?我加入他們根本只是為了班尼而已呀!可是…可是山穆…這好可笑你知道嗎?你剛剛也看到他是怎麼對待闇精靈的,那是什麼行為啊?我…我根本不認識做出那種事的精靈啊…我根本不認識班尼啊!我好討厭他!”泣聲變成哭音,眼淚又再流下,山穆的手絹如今已經找不出乾的部分可以擦了。“唉…可是我更討厭我自己…這麼多年來,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仇恨在他心裡佔有的地位,也可以想像他是如何發洩這些可怕的情緒,但是我從來沒有真的幫他面對過。我一直假裝他跟別的精靈沒什麼不同,我不讓自己去看見他心裡陰暗的一面,好像我看不到就可以讓他們不存在一樣。今天,他讓我跟到這裡來,讓我看到這樣的事情。我想,他想要表達的也都很清楚了…”女精靈的手在自己額頭及臉頰之間遊走,似是十分苦惱。“他要我清清楚楚地瞭解,我跟他是屬於不同世界的精靈。我們都還非常年輕,此生都還有著很長的路要走,終究有一天,我們會走到完全沒有交集的地步。該是我認清事實的時候了,我不能再繼續讓我的生命依著他而活。我要有我自己追求的目標,我想,致力於圖拿爾高階牧師的職位,應該算是我該做而且又會做的事了吧?”
山穆緩緩地搖著頭,溫柔又愛憐的表情讓莉莉雅不知道自己的頓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能夠告訴我嗎?半精靈?你能夠讓我知道為什麼在我找到生命中一個新的方向的此刻,我的心情卻還是如此的悲傷嗎?山穆伸手在她的背上輕撫著,柔聲道:“莉莉雅,我尊重你的自由意志所做的選擇,但是你不覺得你放棄的太快了嗎?”
莉莉雅眼神轉動,意識自己似乎要再一次的面對另一個頓悟。
“就如你所說的,你從來不曾真的幫班尼面對過他內心的掙扎,一直在假裝看不見。那麼,難道就因為你如今看見了,你就必須要棄他而去嗎?你難道真的從不願意為他付出真正的關懷與體諒嗎?沒錯,今天騎士讓你瞭解了你們不是屬於同一個世界的,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不能是因為他迫切的需要你的支援和鼓勵嗎?也許現在正是他最需要你的時候呢?你說你一直把生活的重心擺在他身上,而如今這生活出現了挫折,你不奮鬥、不爭取、不抵抗,而就這麼只想要放棄了,就這麼嘲笑、唾棄了以前自己所認同的一切,放棄了?或許你的決定沒錯,你不該一直為了別人而活,應該為了自己的目標去追求。我只想要說…”山穆向正對著他們走來的聖騎士一指,“除非你能說你不愛他,不然的話,你現在要放棄的,是‘他’呀!”
聖騎士由陽光下踏入了樹蔭裡,站在山穆和莉莉雅面前。莉莉雅依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