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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織課 兔子
蘭夏繼續給法蒂瑪上課。
法蒂瑪還是沒有戴她送的手套,手上還是有傷痕和瘀腫。經過昨夜的喧囂,瘀腫顯得更青和更腫了,那些長在指中關節上的小蘿蔔。
蘭夏十分陰沉。針織課在沉默中進行,一針一勾的碰撞聽得搜腸刮肚般難受。
法蒂瑪不吱聲,她不敢去觸怒她那位並不和顏悅色,一反常態的家庭教師。
如果你不願同她一起忍受無聊的尷尬,那你便走下樓,你碰到Noel和農夫從外面走回來,手裡抓著兔子的一對後腿。那兔子負隅頑強不停亂扭,如果它知道它的大牙齒可以做武器的話,它一定會咬他大腿的。
“哈哈!活的,純活的兔子!蘭夏,你下來看看這兔子!”Noel大聲對二樓叫。
農夫跟到屋簷下就退到他自己的柴房裡了,留Noel一人繼續跟蘭夏炫耀。
蘭夏下來了,坐到門前灰撲撲的椅子上。
“我們抓了一個下午呢!”
“怎麼抓到的?”
“我挖了一個陷阱,嘿。”
被倒掛的兔子絕望地看著蘭夏的膝蓋。它已經疲憊,沒有再扭動,因為突然又走到這處大陰影下,房子還透涼,使它的世界觀被顛覆。
“它現在要被怎麼樣處置,找個籠子把它關起來?”
“不關,要馬上殺了,沒有合適的籠子。”
“那,先讓我抱一抱它。”
“小心,野兔可有勁兒了。”
蘭夏剛把它抱到膝蓋上,兔子就飛奔竄入麥田。
這兔子跑得也太快了點吧,原來它蓄謀已久啊。
但反而是蘭夏擺出一副發怒的神色。“我送給你的灰羊毛手套呢?”
“我沒戴。”
“不合適嗎?”
“不合適。”
“天氣涼了。”
“天沒冷到要戴手套的地步啊。”
“我可以再送你一副。”
“再?你不是已經給我了嗎。不要再說手套的事情了,簡直就像惡癖了。”Noel厭煩地說。接下來你我都知道他是想遮掩一件馬上就遮不住的事情。
他把話說完,蘭夏就把那對從豬骨里拉出來的手套掏出來給他看。
“我從垃圾堆裡找出來的。你為什麼要丟掉?”
“我沒丟……”Noel也很詫異,不像是撒謊。
“那為什麼會在垃圾堆裡?”
“我送給法蒂瑪了。”Noel只好這樣說。他確實說了實話,他是個相當老實的人。
蘭夏迅速站起來,疾步走回屋子。
。。
是老婦
撞開二樓書房的門,蘭夏走到法蒂瑪背後。
法蒂瑪驚愕地回過頭,蘭夏按停她手上的鉤針,把灰色羊毛手套扔到法蒂瑪兩腿中間:“你為什麼要把它們丟掉?”
看到手套,法蒂瑪一下就變得手腳慌亂,簡直是亂甩般地站起來。
“我戴男人的手套不合適,所以我就扔了!”她抓住蘭夏的裙子,雙膝一軟,直接墜落到地上跪下了,眼睛湧出淚水。
“求求您,求求您蘭夏小姐,不要告訴泰勒夫人!”
“這理由的不充分。”
法蒂瑪把臉埋到蘭夏的一雙膝蓋之間一直哭,“求求你,別告訴泰勒夫人……”
“我不會跟泰勒夫人說的。為什麼你想的是不讓泰勒夫人知道而不是懇求我的原諒?”
“這……”
“我原諒你了。你走吧。”
法蒂瑪還沒起來,蘭夏就已離去。
蘭夏對你說,在法蒂瑪面前,我自覺老婦。法蒂瑪淚汪汪的眼睛和垂墜的棕色蓬蓬頭,抬頭看的神情,完全一副劫後餘生,從雪崩中逃出生天的可憐兮兮的少女的樣子。一個已經活了三百年的少女和十幾歲的生理正常少女站在一起,多少會自卑的。
法蒂瑪對你說,奪走自己身邊人的妒忌還包括為何蘭夏竟能有少女容顏,卻彷彿年長50歲,有她沒有的不動產。一旦弱勢出現,卑微凸顯,自己的嬌弱又戰勝了她。用卑微來換取的,是自己的高興。
蘭夏知道她在挑釁,明明知道底細也不能制服,走到結論處是對自己的不能制服。她仍然無法不去注意法蒂瑪手上的瘀腫,憤怒之中忽略不掉的好奇。
可你仍舊不解的一點是,Noel把手套送給法蒂瑪的事實以及背後情感走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