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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帶著笑容,眼中卻是含滿淚花。看到這幅場景,聽著五孃的話,安言心頭動容,喉頭哽咽,竟然也有著想哭的衝動。
老天爺有的時候,真的是不太公平的。有的人一生順風順水,不曾遭遇過任何磨難。而有的人,從一出生起,就嚐遍疾苦,歷經無數磨難。
有的人,就此倒下。有的人,越挫越勇,越活越好。
她相信,柳家的女子都會越活越好的。
五娘走到安言身邊,安言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伸出手來給我娘子把脈。
似乎是痰溼阻滯?
安言收回手,認真問道:“五娘是從來沒有來過月事,還是曾經來過,後來沒有了?”
聽到這話,五娘和柳家眾人皆是眼前一亮。以前看大夫的時候,大夫每次把脈完,都是堅決的搖搖頭。而如今安言竟然沒有露出不能治的神色來,反而是問了一個問題。
五娘面上隱隱有些激動,連忙回道:“一開始的時候是有的,後來就有些延後,量慢慢的變少,最後就沒有了。”
五娘心中悲苦,她也曾經是正常的,只是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她就再也沒有了女子該有的月事了。而那些人,什麼都不知道,只說她是石女。悲從中來,五娘眼中含淚,她用牙齒拼命的咬著嘴唇,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眼中的淚水不要掉下來。柳家的女人都是堅強的,絕對不會有懦弱的。
安言眼前一亮,細細問道:“是否平常覺得神疲倦怠?”
“是。”
“是否身體越來越胖?”
五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不知道是笑還是哭的道:“是。”
喜的是安言說得準確,這就說明她的病也許怎的有治。哭的則是,她曾經也是一個弱質纖纖的秀麗女子。自從被傳出石女之後,她就漸漸變胖了,她一直以為,這是因為自身憂慮所制。現在看來,也許另有隱情。
“是否食少痰多?”
“是。”
“是否帶下量多,色白質稠?”
“是。”
“把舌頭伸出來。”
安言心中已經有數,但是本著小心謹慎的原則,依然要繼續檢查。
五娘依言伸出舌頭,安言細細看去,舌質淡胖、苔白膩。而且,剛才診脈的時候,脈滑。
果然是痰溼阻滯,而且不是特別嚴重,安言心中豁然開朗,面上的神色也是好了很多。
“可以治療,只需好好喝藥就可。”
“真的?”
五娘不敢相信,身子輕輕顫抖,幾乎不可抑制。
好些年了,有兩三年了吧,她揹著石女這個稱號已經這麼久了。她以為一輩子都該這樣了,誰知道如今竟然有人和她說,能夠治好。只要好好吃藥,就能夠治好。
別說是好好吃藥,就是天天吃黃連,她也願意。這個病,給她帶來了太多太多的苦了。苦到,她以為這一生就要這樣在無望中度過了。而現在,前方的路似乎突然亮起了一盞燈,她的人生又有了光明瞭。
“是的,好好吃藥,約莫半月就能夠見效,若是恢復的好的話,一個月就能夠完全好了。”
聽到這般肯定的話語,柳家的女兒們以及羅氏皆是喜極而泣。終於,她們柳家女兒的苦難要少了一些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痰溼阻滯,需要燥溼化痰,活血通經。藥方我寫下來,到時候讓人去抓藥就可以了。分別是茯苓、蒼朮當歸各十五克。半夏、陳皮……”
安言的話語娓娓而來,聽在眾人耳中,猶如仙樂一般,讓人心頭的悲苦緩緩散去。
柳家六娘既是歡喜又是失落,她慢慢的退開人群,站在角落一些的位置。她不知所措的摸向自己的面頰,其上光滑,感覺不出什麼。但是當照著鏡子的時候,那一塊烏黑的宛如胎記一般的東西,就會讓她忍不住想要驚叫。七年了,七年來,她再也不敢照鏡子了。她害怕,也不敢再去看那如鬼魅一般的自己。她覺得自己就是被詛咒的,不會有幸福的。
她平日不敢出門,出門了就會嚇壞小孩子的。而且,村子裡的人看著她的目光就好像她是什麼髒東西一般,那種嫌棄的目光,她每次看一次就覺得好像是對自己的凌遲一般。
如果不是因為孃親還有姐姐妹妹們的勸慰,她真的是沒有勇氣活下來的。如今,在大家的喜悅和幸福面前,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如果自己這個不詳之人離開的話,柳家的不幸就會淡去,大家都會好好的過下去的吧?
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