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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是令祖文昭公,只怕就是他終生無法逾越的一道屏障。
文翰林繼續道:“第二恨,我是恨袁老大,上天偏將我與他生在同時。這十年,我文翰林文難以高舉入朝、以居廊廟,武不能江湖振作、一逞獨步,俱是拜他所賜。”
他忽仰盡一杯酒,嘆道:“恨啊!恨啊!”
蕭如面上不由就浮起了一絲同情之色。她安慰道:“你的‘袖手刀’與‘淡局百步’,當今江湖,及得上你的人不多了,就是比辰龍只怕也未遑多讓。”
文翰林一擺手:“武功且不去說它——我贏不了他,這是肯定的——但就是在勢力之鬥中,我就算贏了他,後人也會評說我倚仗家門優勢。對於一個赤手空拳出身的人,我如何勝之,最後總未免勝之不武,這已註定是我的二恨了。”
他垂頭凝思了下,才注目向蕭如道:“你可知我三恨恨什麼嗎?”
蕭如一愕,掠掠鬃發,目露疑問。
文翰林一字一頓的重重的道:“是、你!”
蕭如臉上閃出了一絲苦笑。文翰林已冷冷道:“是你毀了我對自己擁有的所有東西的幸福之感。前兩恨我此生盡力,也許還可消除。可這一恨,卻只怕要人生長恨水長東了。”
他的左眼皮忽然一跳,注目秦淮河對面,口中發出一聲輕“咦”。
原來駱寒正策駝試著向南首樹林沖去。但只衝了數百步,車騎回折,就重又把他截下——他已被迫向東兜轉。
蕭如於其神色間就已察知其意。南首有伏,她心中一陣驚凜:原來文翰林今日不僅只是觀局,他已布好棋子,要傾力出手。她面上卻神色不露,淡笑道:“翰林,今夜觀局之人即然不少,咱們如此兩人小酌閒坐,卻把別人都晾著喝這北風,未免太過小氣了吧?”
——既然來的都已來了,不如讓她直接面對。
文翰林大笑擊掌:“不錯不錯,反正這幾個客人你遲早要見的。”
然後他忽站起身,衝坡上叫道:“辛兄,嚴兄,鍾宜人,三位下來共飲一杯如何?”
坡頂一靜,然後一個男音道:“恭敬不如從命。”
只聽步聲囊囊,坡上三人已魚貫而下。
文翰林又衝左手山林望了望,暗皺了下眉,似也判斷不清那人是否在那裡。口裡猶疑呼道:“金兄,何妨過來一坐?”
左邊密林之中寂然無聲,半晌,文翰林都以為自己喊錯方向了,才聽一個怪怪的聲音道:“也好。”
那人似只粗通漢語,聲音怪異。蕭如唇角微微一撇——為了今日之事,連一向傳聞的北朝高手也來與會。秦相與文府為了剿除轅門勢力,真可謂不擇手段了。
只見門口人影一晃,先進來了三個人。一個是瘦高男子,另一個矮矮壯壯,最後一個卻是個女子。那落在最後的婦人神色端然謹肅,想來就是所謂‘鍾宜人’了。‘宜人’原是朝廷對有品官吏之妻贈與的封號,難道這女子的夫君曾是朝中五品官吏?
蕭如正自打量,文翰林已肅手讓客,對她介紹道:“阿如,這三位你可能都沒有見過,但想來久已熟知他三位的大號。那在江湖中,可稱得上叮噹響響叮噹了。這三位就是蘇北庾不信庾兄所創‘落拓盟’中的三大祭酒,江湖人稱‘心中事,眼中淚,意中人’的三位是也。”
那三人並不入他們這一席,卻於旁邊被釘在地上的一張粗木桌邊坐下了,意態間似雖與文翰林有所合謀,卻仍自成一脈。
只那矮矮壯壯之人咧嘴一笑,其餘兩個並不開口。蕭如仔細打量著那三人,似是要在他們動靜之間看出他們的虛實。
說話間,門口已又走進一人,文翰林對他似更為在意,側手一讓,道:“這位就是金兄。”
只見那人打扮穿著雖如南人常服,但鼻眼眉目,卻與中原人士頗異。
文翰林又衝己方那四人道:“這位就是名馳江南,‘江船九姓’中以識見技藝傳名一時的金陵蕭女史了。”
“落拓盟”三人微微點頭。那“金兄”卻似只驚詫於蕭如豔色,開口道:“江船九姓?那是什麼名號。”
他似不是漢人,一口漢話駁雜不純。文翰林卻也不對他解釋,含笑肅手讓他入座。
蕭如卻忽面色一冷,冷冷道:“金兄可是從北邊來?”
那金姓人一點頭。蕭如卻看了文翰林一眼,那一眼有輕忽也有怒意,然後只見她面上已愴然變色,拂袖而起。那金姓人本才才坐下,她一站起,袖子一帶,一下就拂落了一隻瓷杯。那杯中猶有殘酒,直向那金姓人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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