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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一個店夥才湊上前,對那少年道:“魯老爺子知道今天這兒縣官要請客,嫌亂,先走了。留下話來,說今天就不聽少爺的琴曲了。他說,數天之後,與少爺六安府見,那時望少爺已諸物齊備,不再拖延。”
那少年曼聲應著。沈放與三娘望著他——這就是接車之人?鏢接到後他又要做什麼?怎麼做?
他看來氣度蘇徐,但除了彈琴,他還會別的嗎?心中一時不由疑慮無限。
第二章二解
那少年自稱名叫弋斂。
這個姓很少見。弋與易同音,沈放也不知他與淮上易杯酒是什麼關係。只見他對人雖客客氣氣的,杜淮山與焦泗隱二人對他卻似頗為敬重。
一出醉顏閣,他就招來一個年老車伕,叫他送朱妍先回客棧。也許就是為了他語氣中的那份淡定,朱妍與他雖萍水相逢,卻也就信了他。那少年這才與杜淮山、沈放、三娘三人一齊回到焦泗隱一干人等下塌的客棧。
那少年首先見過了王木、金和尚諸人。他的話很少,但態度和悅,讓人不自覺有如沐春風之感。杜淮山手裡現在的鏢車可遠沒有未渡江時秦穩手中的興盛了,只有兩輛,但價值更多。一輛裝了駱寒送來的金子珠寶;另一輛則是他們沿路所收的銀鞘,一共也有幾萬兩。焦泗隱知道要在這裡交割,所以單租了一座跨院。門口全由鏢行的夥計守著,閒雜人等一概不許入內。王木與金和尚領著眾人把車內之貨一樣一樣卸到屋裡。沈放與三娘也在旁邊看著。沈放一向以為綠林人物,草莽英雄料來都是大碗吃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金的人物,哪想這一干人對銀錢卻甚是鄭重,盤點得也極為仔細。那少年似已聽杜淮山說起沈放是何等樣人,這時向沈放遞過紙筆算盤,笑道:“有勞了。”
沈放雖是鎮江名士,但如三娘所說,對錢穀兵革之學一向留心,遠不同一般腐儒——因為他心裡知道,無論如何轟轟烈烈的大事,其生存之道、搏弈之基都離不開此。他不大在意家中細務,但論起錙珠計算、帳目往來,他反比一般人都精細。當下也不推辭,有他這江南名手在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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