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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風格。
我輕輕刪去,再把以後所有資訊也刪去,我的死活,從此與這個人無關了。
我刪啊刪,覺得自己都沒有力氣刪了。
顧衛北的電話打進來了,一遍又一遍,我想,他一定是一直在打,否則怎麼我一開機就有電話呢。
足有幾百次吧,手機快沒電了,我看著它一閃一閃地亮著,這是我喜歡的牌子諾基亞,我們買的都是這個牌子,情侶手機,他的大一些,我的小一些,放在一起的時候,如一對可愛的小動物,他說過,雌的是我,雄的是他。
我再次關機。
半個小時後,我開啟手機,給媽打電話,此時,已經是深夜了。
媽來接電話,我想叫一聲媽,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
我的眼淚順著臉往下流著,有點咽眼,我懶得用手擦,我掛了電話,媽有高血壓,我不能讓她跟著我操心了。
顧衛北說我,死了就是孬種。
我想我真的不能死,我要讓他死,我要比他活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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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說過要活到八十歲,然後牽著手一起散步。
我想站起來,可覺得渾身如同被拆散了一樣,我給前臺打電話,請他們給我送點吃的來,無論什麼,什麼都行。
那一刻,活下去的慾望那麼強烈,我對自己說,我一定要活下去,活到八十歲,我要讓顧衛北後悔沒有娶我,我是這樣有旺盛生命力的女子,我是這樣對愛痴情的女子,我要讓他知道,錯過了我,他就錯過了一生的愛情。
服務生送來了泡麵,我只泡了兩分鐘,然後就開始瘋狂地吃,我的胃裡空無一物,我剛剛吃進去,就吐了出來,我再吃,再吐,我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著燒,而我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面如土色,好像一個木乃伊,我知道,如果現在我出去,可以把人嚇死。
我想到了戴曉蕾。
我的朋友,我少年時的朋友,那個曾經有過同性戀情結的女孩子,她一定會來救我的,周芬娜死了,我還有戴曉蕾,還有那個情同手足的姐姐。
我打通了她的電話。
戴曉蕾,我聲音微弱地說,姐姐,救救我。
那是我第一次叫她姐姐。
那時,我把她當成了親人。
她那時正在同裡,接了我的電話,她打車從同裡到上海,然後找到我,那天晚上,她把我抱在懷裡,我放聲大哭,哭得死去活來。幾天來,我第一次哭得這麼痛快,再不哭出來,我想我會死的。
戴曉蕾說,不哭,不哭,總會過來的,人不那麼容易死,我死過幾次,還不是活過來了?
她說,有的時候,人的命比草還賤,以為活不下去了,春天來的時候,春風吹又生了。
我信她說的話,所以,我要活下去,我要活給顧衛北看,顧衛北,離開你的愛,我不會枯死。
我們買了夜飛北京的機票。上海,我一分鐘也不想待下去了。
在飛機上,我一直狂吃狂喝狂吐,我的臉色很黃,空中小姐問戴曉蕾,你妹妹是不是懷孕了,懷孕的女孩子才會這樣吐啊。
我一驚,戴曉蕾也吃驚地看著我問,不會吧?
我只想,等孩子長大了,我把他帶到顧衛北面前,我會讓他後悔一輩子,我多狠毒啊,可這狠毒的機會沒有了,我失去了這個孩子,這個愛情的果實。
我真的懷孕了。
是的,我懷孕了。這是一個意外。
戴曉蕾說,你不能要這個孩子。
我和她站在婦產科醫院的門口,風吹起了我的頭髮,我平靜得似青海湖的湖面一樣。
我要。我說,我要他。
這是我第一次懷孕,何況,還是我和顧衛北的孩子,我要生下孩子的目的不是為了挽回顧衛北,而是紀念這段曾經的愛情。
它曾讓我魂牽夢繞,肝腸寸斷!
我一直以為,顧衛北就是我的春閨夢裡人,但他居然這樣快就否定了我,否定了愛情。
我認定的事情八匹馬也拉不回來,戴曉蕾嘆息了一聲,她說,紅樓交頸春無限,有誰知良緣是孽緣。
她早就不畫畫了,每天出入各種聚會場所,華衣美食,和各種各樣的男人打交道,這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又清又冷的女子,她變得那樣曲意逢迎、見風使舵、千嬌百媚,甚至,有些墮落。
如果天使知道墮落的快樂,她也會選擇墮落的。這是戴曉蕾告訴我的,她抽菸越來越兇,她離我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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