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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啊,”農婦臉上流露些不自在,聽這名字就像妓館裡小相姑的,聲音也柔柔弱弱沒半點男孩兒的樣子,“那你姓什麼?多大了?哪裡人?你那恩人是誰你曉得麼?”
小柳也不覺得農婦問得多,老老實實地答道:“我沒姓,就叫小柳,今年十五了,是……本地人,我不認識恩人。”
農婦吃了一驚,看不出這麼瘦弱竟然十五歲了:“那你恩人在啥地方救你?”
小柳卻抿了嘴再不吭聲。農婦見問不出來,便怏怏地離去。
小柳默默地躺在床上,即算再感激農婦照顧,也絕不願說出過往。因為他不要回去,死都不要回去了。
他自小就被賣到江裡的花舟上,因為長得瘦弱,又老實嘴笨,在一眾小倌裡是最受欺負的,被客人打罵倒也罷了,連龜公歌妓都經常欺負。他逃過幾次,更被得了教訓,小小年紀已然認命。前日那艘樓船的主家叫了他們去陪酒,他便被擠兌去陪那幾個齷齪的下人,盜匪殺到船上的時候,他正在底艙受辱,生不如死的關頭,身上兩個傢伙竟給殺了,還將他壓在身下,保全了他的性命。
小柳咬牙,無論如何都不要再過以前的生涯。
但是,雖然花舟上的人多半當他死了,能夠脫離苦海,可身無長物,又無謀生手段,以後怎麼活下去呢?
齊嘉義離開一月後,農婦開始和丈夫嘀咕:“當家的,雖說錢是留了些,可看病都花得差不多了,我們還每天好飯好菜伺候那……傢伙,吃得比俺們二狗還好!”說到“那傢伙”時,眼神流露不加掩飾的厭惡。
其實小柳的傷勢並不重,但是多年日積月累,體質太弱,此次受了驚嚇,竟接連高燒了半月多。這會兒好得差不多,能下地走路,卻也兩腿發軟。再加上從小在花舟上長大,耳濡目染,舉止行為總有些風塵味,看在農婦眼裡更是厭惡,反倒是她丈夫和幾個孩子表現得比較和善。
小柳雖然老實,多少還懂看人眼色,知道農婦不喜歡自己。他又想,在別人家裡待著確實不能白吃白住,應該和其他人一樣做活。
次日,他提出要一起下田的時候,農夫和幾個孩子都笑,大兒子二狗才十二歲,不但個子比小柳高一個頭,胳膊上都已經有了硬硬的疙瘩肉,他笑得前俯後仰:“就你這身板兒?”可農婦卻覺得好,幹活總比白養的好!
農田裡的活兒很累,大太陽底下,勾著腰一做就是整個時辰,小柳從沒下過田不說,大病初癒,又體弱,銀晃晃的毒日頭差點將他熱昏在當地。但是,他心裡想著絕不能給人小瞧了,自己好歹是個男人,雖曾做過小倌,可如今要爭氣。
但世上的事就這麼惱人,小柳的身體早被摧殘得一塌糊塗,調養還不見得調養得好,更何況做苦活,正午的時候,終於還是暈倒在農戶的水田裡。
晚上,他醒來,便聽得隔壁農婦大喊大叫:“這樣的人養在家裡,吃得都比咱們兒子好,你樂意我不樂意!”
“這孩子挺可憐的,再說他不也盡力了……”農夫無奈的聲音。
“他可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營生的,一天到晚扭個屁股,裝得可憐樣,看得就來氣!比鎮上的窯姐還騷!你個天殺的是不是看上他了!天殺的!”農婦一邊罵一邊號哭起來。
丈夫被吼得毫無還嘴之力,徑自關門出去了。
小柳默默聽著,淚流滿面,雙手在被子裡緊緊握成拳。
原來,別人是這麼看他。
他不是天生幹這營生的,他會改,他會好好下田做活,別趕他走。
再第二日,小柳雖然頭昏腦脹,渾身乏力,還是堅持下田。農婦在側冷冷瞧著,小柳只覺得芒刺在背,更注意自己走路,千萬別再扭腰。
水稻插秧也不是個簡單的活,小柳撐著做了半個時辰,額上虛汗一層層沁出,身上衣服都被汗溼,緊緊貼到身上,眼前金星直冒,卻也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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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會兒吧,我媳婦他沒什麼壞心,就是嘴臭。”農夫的語氣很溫和。
小柳心裡感激,正想道謝,卻感到臀上放了一隻手,那隻手有點膽怯,但還是慢慢滑向兩股之間的狹縫……
他渾身發顫,只想吐出來,掙扎著揮去身後的農夫的手,踉踉蹌蹌奔出水田,將農夫的喊聲甩在後面,跑了很久,卻也沒多遠。
他愣愣地停在出村的路上,心裡一片茫然。
這時,農婦的聲音傳過來:“小柳哥兒,你看誰來了……”
他很奇怪農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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