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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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讓一個就算被硬生生折斷手臂卻仍能笑著不吭一聲﹑連眉頭都不皺半分的男人﹐饒是心絞痛亦能掩飾得完美﹐然而﹐擁有這麼強悍意志力的男人﹐卻幾乎承受不起注射了藥物後的劇痛。
那種能夠摧毀永相隨的意志力的痛楚……可知是那麼的超乎想象。
他兩手交叉緊抓住臂膀﹐猛力得甚至把臂膀抓傷﹐淌出鮮紅的血。僅僅數秒間﹐他彷佛被人二十四小時不停竭地用千把利刃剌進體內﹐不﹐比那更痛苦。
或者是其它人﹐要承受這種超越極限般的痛楚﹐他們寧願選擇死亡。但這些「他們」﹐並不包括永相隨﹐永相隨寧願選擇面對這種痛苦﹐為自己的生命爭取時間。他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生命的人﹐亦不是那種想盡辦法就只為了自己能長壽的人﹐他什麼都不是……只是想……只是想……只是想……我……只是想有多些時間……陪伴著你……縱使要承受這種劇痛……我也甘願……「煌﹐要喝酒嗎﹖」夜裡﹐他拿著酒瓶﹐問。「別人送給我的。」事實上﹐這瓶酒是他買回來的﹐但為了避免煌起疑﹐他撒了一個在他面前灌酒亦不會被懷疑的謊話。
喝酒﹐他只是為了能夠灌醉自己﹐為了那瞬間的空白﹐遺憾的是﹐自從他懂得喝酒起﹐不管他如何把酒當白開水般灌進肚裡﹐都不曾嘗試過什麼都不用想的醉意。但他還能借著劇酒來燒燬心底的悲慼﹐同時燒燬在夜裡常會湧上喉間的怪異感。
「嗯……也好。」在能夠欣賞美麗夜色的陽臺上﹐跟心愛的人相擁淺嘗美酒﹐蠻浪漫的。
房中的光線轉淡﹐街角亦漸變藍。在陽臺上﹐洛煌佔有性地擁抱著永相隨﹐欣嘗著遠方的景緻﹐品嚐著杯中的美酒。或許氣氛實在太好﹐他從淺嘗﹐變為一口一口的喝﹐再變為一杯又一杯的﹐終於﹐他醉了。
沒有意思要醉的人﹐卻醉了﹔想醉的人﹐奈何怎麼都醉不了。
原先是洛煌擁著永相隨﹐現在反倒是永相隨擁著醺醺然的洛煌。
「永……」逞現醉態的洛煌被永相隨抱在懷中﹐雙手圈住他的脖子﹐一張醺紅的俊雅臉容磨蹭著他胸膛前的衣料﹐強睜開的眼睛醉意矇矓地看著他﹐微張開的粉紅雙唇吐出最愛的名字。
永相隨右手環住洛煌的腰﹐讓醉了的洛煌枕住他的胸膛。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著香菸﹐另外的三指握著酒杯﹐舉高手﹐把杯內的酒喝盡﹐放下酒杯﹐把香菸叼在嘴邊。
把凝視住美麗夜景的目光調回﹐回望擁著的人。「醉了的煌好象特別喜歡撒嬌呢。」洛煌像只小貓的在永相隨身上磨磨蹭蹭﹐他抓起摟著自己腰際的手﹐舔著那美型的長指。永相隨笑著任他「侵犯」自己的手指﹐另一隻手拿下嘴邊的香菸﹐捻熄在酒杯內。洛煌彷佛對現在的坐姿很不滿意﹐他索性坐上永相隨的腿上﹐側著頭枕在他的肩膊﹐像是發現新玩意的﹐陶醉在舔吻那修長的手指。
「永……最棒了……」洛煌憨笑著。「好愛……永……好愛喔……」「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煌不那麼愛永﹖」他眼神複雜的。
洛煌緊鎖眉頭﹐表情有些呆滯﹐似是在深思永相隨的問題﹐片刻才道﹕「……沒有……」 醉了的他﹐絲毫沒有察覺這條問題不應該問。
「那麼﹐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煌永遠忘記永﹖」他的眉頭更加深陷。「不喜歡……我不喜歡永這樣問……永以後都不準這樣問﹗」沒有以後了……「……我答應你……我永遠都不會這麼問……」「真的﹖你要發誓喔。」洛煌握住永相隨的手﹐向天舉高。「如果你違誓……」「我將會一生一世也愛著洛煌。」他接著道。
「若你遵守諾言就……」「永生永世……都愛著洛煌。」滿意的洛煌﹐傾身吻住永相隨﹐然而﹐醒後的他﹐將不會記得這刻任何一句說話。而永相隨﹐有種錯覺﹐掛在脖子的結婚戒指好象變得越來越重﹐重得要拆斷他的脖子……永相隨在深夜中凝視著因為酒醉已沉睡的洛煌。確認他不會醒來﹐便塞了一個枕頭代替自己讓他緊抱著﹐揪開被子﹐穿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開啟門﹐走前回頭深深地注視洛煌的睡臉﹐然後悄悄的離開。
火紅色的機車宛如一邊火光般在黑夜籠罩住的街道上掠過﹐狂吼的引擎劃破寧靜的夜晚。
來到廢工廠﹐抽出被他埋藏好的銀箱。
望著最後一枝來維持他生命的藥﹐亦代表他餘下的時間﹐亦只有最後的一個月。可是﹐這一個月﹐他已經什麼都做不到了﹐亦什麼都不必做﹐因為他已經把一切預備好﹐「他們」一定會在這條路上走得安穩﹐直到終老。
還有煌……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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