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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停止他們的冷嘲熱諷:“他別想上大學,腦袋想偏了還是個胎產。”沒想到這孩子真的很爭氣,在去年正兒八經地考取了北京師範大學,辦學酒的那一天,他買了一把鋤頭送給了那些曾經嘲笑過他的人。這孩子在大學裡,很理解家庭的經濟負。.自己申請助學貸款交了學費,又得了很多個獎學金,再加上勤工儉學得來的錢,基本上能夠供應自己的生活,也就很少向家裡要錢。
這一切,劉富貴想起來就感到自豪,中午時分,白煞煞的太陽曬來的時候,其他的人都放工了,他還在田裡挺著幹。別人說:“老劉啊,你這樣不要命地幹值得嗎?”劉富貴頓時來勁兒,笑得合不攏嘴地對他們說:“我兒子上大學耶,有出息了耶,將來還會接我上北京吶,現在苦點兒沒什麼!告訴你,給後人多投資是好事。”同時,他也會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痛苦來,兒子上大學,他每個月就給那麼一點錢,在北京,消費水平又那麼高他用得到嗎?現在人都愛面子,面子是靠錢打造的。現在的大學生個個腰掛手機,想找誰,撳幾個數字就行啦,他兒子沒有啊,甚至連基本的生活費就顧不上,為人父母,他能忍心嗎?所以,劉富貴也想過了,這次打工要多掙錢;要增加兒子的生活費,同時也給他買個手機玩意兒來撳撳。畢竟兒子是大學生了嗎?並且還是個牌子貨。大學生耶,就是大派嗎,講排場,講體面嗎?
劉富貴想著想著,有人在叫買盒飯,用白塑膠四方盒裝的。他回過神來問盒飯多少錢一盒。服務生說十五塊。他嚇了一跳,他想:八輩子沒吃過,還十五塊,十五塊我得買掉大半袋苞谷(1)籽兒。於是,掏出包裡的雞蛋和饅頭大口地啃了起來。
劉富貴一夥人在深圳火車站下車了;先到的楊一為在火車站等著他們;他帶著他們上了一輛汽車;向著劉富貴認為能夠掙到錢的地方駛去。
這時的劉富貴看到楊一為就像見到錢一樣心喜。他是非常信任楊一為的;不說別的;他楊一為姓楊;楊二妹也姓楊;在鄉下;人們特別注重姓氏;只要你們同姓;你們就是一家人。在劉富貴眼裡;楊一為跟楊二妹同姓;那麼他們就是一家人;也就自然推廣到劉富貴跟楊一為是親戚;是一家人。所以;楊一為叫他把包放在腿旁邊時;他同意地對楊一為說:“孩子他舅;我聽你的。”就把那包放下了。沒過多久;他腦袋一歪;就美美地睡下了;畢竟在火車上苦撐了幾天幾夜呀;現在都是自家人了;誰還會搶他的包;還有什麼不能讓他安心的呢?夢中的他把包開啟;一沓一沓的百元大鈔乖乖地躺在裡面聽他使喚。他想要一個|乳罩;就有一個|乳罩出現了;他又想還有隆胸藥;於是;一盒一盒的隆胸藥就堆放在他的面前。同時;他掏出手機撳了幾個數字;就對著手機喊:“兒子啊;老頭子不過多久就來看你。”一會兒;他又回到了家;妻子看到他給她買的|乳罩和隆胸藥;高興地撲到他的懷裡;推著他往臥室裡去了;臥室裡也就傳出床鋪的嘎吱聲。
劉富貴的美夢被旁邊的一個夥計用胳膊肘捅醒了。他掙開眼;看見嘴角一條涎水線盪鞦韆似地搖擺著;他用手一欄;那涎水線就纏到他的手上;於是他就在座位上蘸了一下;又用另一隻手搓了搓;最後乾脆在褲子上擦個乾淨。這時;他敏銳地用目光掃了一遍;覺察到車停了;其他的人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車;這就代表他也得下車。他提起那個包;跟著其他人向車門移去。
他下車了;看到了街道兩旁排列地整整齊齊的高樓;而他對面就矗立著一棟八層未裝潢的房子。心裡想到這些房子真高啊;在這之前;他頂多見到過鎮上那一棟六層高的大樓。楊一為開始說話了:“我們要為這棟村委會辦公樓搞裝潢;你們馬上安頓下來;明天就動工(4)。”劉富貴其他的沒在意;只有那個村委會的“村”字把他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他想到他們那個村委會辦公地點也就那麼兩間破舊的瓦房;他們鎮政府的辦公樓也不過五層樓而已;這一個村能有這麼發達嗎?於是乎;他碰了碰旁邊的夥計:“這是個村嗎?”那夥計答道:“是啊;不信你看看那個豎起的牌子。”劉富貴向前一看;那牌子上面寫著:村辦公樓施工重地;請勿靠近。他還是有點不相信;準備問問楊一為;但楊一為正在跟幾個西裝革履的人談笑風聲;根本沒時間理他;他也就搖搖頭做出疑問重重的樣子。
劉富貴幹的也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工作。如往攪拌機裡倒水;倒沙;倒水泥;然後把這些調和好的沙漿挑到貼瓷磚的師傅們面前。這跟他在農村時把肥料倒到糞坑裡拌好;再挑到田裡去施肥差不多。所以;每天干這活的時候;就有一種輕車熟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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