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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的佇列,仍然是排成標準的行軍縱隊,領頭的那個人看起來象是主將,一臉的焦急,恨不得手下都能再長兩隻腿,好讓他早一刻趕到王華強早先登陸的江岸,讓他能建功立業。
這時只聽得遠方傳來一聲叫喊:“徐將軍,你且慢點!”
那個被叫做徐將軍的,一臉的不耐煩,他不情願地停下了腳步,對著手下們喊著:“快,再快點,有延誤不前者,軍法從事!”
訓完手下後,徐將軍扭頭看向後面,只聽一陣馬蹄聲響,一人飛快地趕到,王華強一見此人,驚得嘴都快合不上了,可不正是那個新亭壘主將劉儀同?!
只見劉儀同滿頭大汗,他的脖子上纏著厚厚的幾圈繃帶,而身上的甲冑也遍是血汙,盔歪甲斜,上次見到時穿著的披風更是已經無影無蹤。
王華強明白了過來,原來是這個劉儀同,在江上的王世積戰船射箭時,中箭落馬,但傷不致死。後來他眼見本方敗局已定,不敢回建康,而是趁著萬均神弩對著江岸縱深一陣亂射的時候,搶了自己的馬,向南逃向了採石的水軍營寨搬救兵,希望可以將功折罪。
王華強自幼就耳聰目明,聽力視力遠勝於常人,隔了二十多步,仍然可以依稀地聽到兩人順著江風飄過來的的談話聲。
只聽徐將軍不滿地說道:“軍情如火,劉將軍為何老是拖延本將出兵?”
劉儀同陪著笑臉,他這會兒已經輸光了所有的賭本,而徐將軍的這些手下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哪敢再開罪呢?只聽他說道:“徐將軍,賊人狡猾,我就是衝得太急,才會著了他們的道兒,現在反正水師已經出動了,我們這支陸軍也不必走這麼急,穩紮穩打的好。”
那徐將軍不屑地“哼”了一聲:“劉將軍,你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你自己也說了,敵軍的戰船已經不分敵我地一通亂射,他們上岸的部隊也損失大半,我現在過去,不就是手拿把攥地掃蕩殘敵嘛!要是去晚了,建康城出來的大軍把隋狗們收拾了,那我豈不是白忙活?”
劉儀同耐著性子說道:“不可輕敵啊,要料敵以寬,我去的時候,敵人確實不多,但是這幫賊人心狠手辣,也非常狡猾,先是在林中設伏,然後又對我軍斬頭去尾,還會穿了我軍的衣服引我軍自相殘殺,最後水軍亂射只怕是想盡快清出登陸場來,方便他們的大軍上岸。
現在離我來報信的時候已經過了兩三個時辰,只怕隋軍已經上來兩萬多人了,就是建康城的大軍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們,所以我說只要水師戰艦出去,截敵後援就行了,只要掐斷他們的補給和後援,上岸的部隊也撐不了幾天的。”
徐將軍冷冷地回道:“劉將軍,這裡不是你的新亭壘,所謂敗軍之將,不可以言勇,我徐子健也曾跟著吳大帥和蕭大將軍幾次北伐,身經百戰,用不著別人來教我怎麼打仗。現在兵貴神速,敵人兩三個時辰內也不可能在江岸上紮起牢固的營地,我軍戰艦先封鎖江面,然後陸軍趁霧突擊,一定可以大獲全勝。”
劉儀同急得一拍大腿:“徐將軍,就算你要去搶功,起碼吸取一下我的教訓,派些斥候吧,你想趁霧突擊敵軍,可是敵軍也可以在霧裡伏擊我們,我老劉已經吃了這虧了,你怎麼就不長點記性呢?”
徐子健哈哈一笑,語氣中帶了幾分嘲諷:“劉將軍,所以說你根本不懂兵機。也難怪,施僕射只會找你這樣的無能之輩來領軍,要是換了我老徐,現在早就把隋軍給趕下江了。
人家隋軍就是料定了你的心理,才會對你打伏擊,因為那個李都督是向你那裡跑的,最快能趕過來的肯定也只有你的部隊,所以人家就預設戰場,在江邊的小高地和樹林裡兩地設伏。
可現在隋軍根本顧不得做這些事,他們的大軍要搶時間上岸,不然為啥要不分敵我地一通亂射,連自己人的命也不顧了呢。而且人家即使防守,也肯定是防著建康那裡的大軍,哪會料到我採石的部隊敢主動出擊?
我的這支部隊,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兩千多人趁著大霧,有江上水軍的弓箭協助,足以在立足未穩的隋軍後方製造麻煩了,這樣才能讓正面的大軍有一舉訊息他們的機會,懂不懂?”
劉儀同不服氣地說道:“你就這麼有把握,隋軍不會在這裡分出一小股部隊再打打伏擊?”
徐子健輕蔑地搖了搖手指頭:“他們有戰船的,如果要伏擊,肯定早就先在江上伏擊我們的水軍了。可是我們的水軍都一路無阻,那陸地之上更不可能有敵人,劉將軍,我已經在你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了,失陪!”他說著就一拍馬臀,作勢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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