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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有敬老之習?”
看著辯不過開始賣老的老怪物丁奎,羅開先心中不禁莞爾,不過想要讓他直接說出自家身份還是不可能的。他強自忍住笑意,回道:“靈州自是漢家之屬,也並不缺敬老之禮,不過……丁老丈,你這身子骨看著好似當打之年,如何讓人當作垂垂老者?”
這老丁奎可是正經的宋國鎮國伯爵,但羅開先自從認識這老怪,就是以丁老丈稱呼,所以直到熟悉了也沒想過更改。
老丁奎也不在意什麼稱謂之類,對羅開先這麼一個年輕後世當面誇讚他當打之年,這老怪繃著的臉頓時變成了老菊花,“嘿,想老夫當年,也是胳膊上能跑馬的……噫,不對,衛四郎你這廝看似忠厚,實則奸狡詭詐!竟敢糊弄老夫!”
所謂老小老小,也就是這般模樣了,這老怪顯然也不例外。
羅開先終於忍不住了,嘴角勾了起來,半是認真的說道:“老丈原是行伍中人,當知軍律之緊要,來這宋地,衛某確為購糧官,至於姓甚名誰,雖不至要,切于軍律,卻也不可妄言……不過,老丈著實想知……不妨猜測一番,玄機便在衛四郎名字之中。”
好不容易聽見羅開先鬆口了,老丁奎多言,嘀咕著“衛四郎”就開始琢磨了起來,半天不得要領之後,再想纏著羅開先打問的時候,卻是再沒了時機。
……
公元一零零七年,宋制景德四年,在東行使團與宋人簽署《西北盟約》之後的第十天,也就是新正月十八日這天,諸般雜務終於交割清楚,會合了使團所有人之後,羅開先開始率眾回返靈州。
留守汴京之人,依舊是習慣於遊走各方的赫爾頓,與他同時留下的,還有以石勒為首的三十個親兵侍衛。
石勒這些人留下可不是為了再在汴京挑起事端,而是為了護衛莊院的安寧。
之所以留下的戰士領隊不是且格拉斯,而是石勒,原因很簡單,就是石勒有一副東方面孔,且格拉斯的波斯面孔顯然絕非合適人選。
這個時代可遠沒有後世的安寧,宋國也不是正史傳記中那樣的人文盛世,反而是鬧市有紈絝野路多悍匪,鏢局這一產物的誕生就是明證。
習慣多預備一手的羅開先當然不會讓自己的手下變成棄子,三十個親兵侍衛可不是普通士卒,各個都是熟悉各種戰術能夠獨擋一面的精銳,有了他們駐守汴京駐地,足以護衛必要的人從汴京撤回靈州,哪怕宋庭派千人騎隊攔截也絕難成行。
至於羅開先這支回返的隊伍,卻是複雜了太多。有滎陽俘虜的百多人以及他們的家眷,有前日歸附的李開為首的一眾禁軍和家眷,還有原本莊院管家餘奎等一眾願意西去靈州的農夫們計二百餘眾,加上原本的侍衛三百七十人,最後的人數竟然翻了兩番還要多,達到了近一千五百人!
諾大的隊伍自然沒了之前的迅捷,好在不缺代步的馱馬和驢子之類,算是照顧老幼也足夠,如此之行,看似繁瑣,與之前東歸路途的困難相比,卻又不值一提了。
熟悉了宋地的環境之後,無論是羅開先這個將主,還是一眾侍衛,都變得無所畏懼。
……
新正月十九日,從汴京歸返滎陽的烏篷馬車上,滎陽伯老丁奎拍著大腿咒罵道:“衛四郎!好一個衛四郎!莫不就是羅開先本人?”
有丁家親衛隨從聽到了,湊過來關問,建議道:“老伯爺,是否遣人通告永興軍路,攔截彼等?”
“攔阻?如何攔阻?!”老丁奎瞪著眼睛開始呵斥隨從,“那衛四……呸,那羅開先文武雙全,乃不世出之統帥,既然憑藉字謎告之老夫身份,就絕不會畏懼追兵與阻攔!永興軍路的蠢材若想攔阻……哼,怕是攔路不成,反會倒送人馬與靈州!”
隨從不忿道:“老伯爺莫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嘭!”老丁奎的柺杖甩了過去,當頭就是一下,這老怪嘴裡還嘟囔著,“未曾見過戰陣之輩,也敢妄評統軍之人!找打……”
隨從遂不敢言,半響之後,恍惚間聽老丁奎靠在車廂壁上輕輕嘮叨著,“以文抑武,以文抑武……呵呵,陛下怕是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