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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留字殺人之人必然已經跑得遠了,便是沒有走遠也定不會等在屋裡與他周旋。
蘇九離面無表情地轉身就出了廟門。
沐子兮並沒有說實話。
因為墨長樞並沒有醉倒,他雖有些醉意,眼睛卻極為明亮。
墨長樞在等一個人。
一個會為他付賬的人。
南陽是一個銷金窟,只要你有銀子便可以做許多的事。
墨長樞卻恰好沒有那麼多銀子,可是他依舊住在臨江仙最好的客房,吃著繪晶閣裡最好的菜餚,喝著臨江仙三十兩一壺的‘梨花釀’。
而臨江仙的掌櫃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去搭理他,就彷彿他並不存在一般。
墨白卻一直在盯著墨長樞,甚至用那雙明晃晃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彷彿在自己眼前的不是一個相貌英俊的公子俠客,而是一個徒有其表的江湖騙子。
“墨白,上菜!”
後廚裡傳來了一聲吼,墨白趕快收回了自己視線,將搭在手臂上的布巾甩上了肩頭,大聲應了一句:“來咯!”
“客官,您要的菜。”墨白將五道菜依次碼開在墨長樞的桌上,低聲說道,“客官可知道您這一桌要多少銀子?”
墨長樞抬了頭,發現這位叫做墨白的夥計長相倒是極為討喜,年輕的娃娃臉上有兩個深深的酒窩,明亮的眼睛看不出一絲雜念,活像是不經塵世的單純少年。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墨長樞笑了笑,說道,“因為我本就不必知道。”
他這話極繞,倒讓一旁站著的墨白呆了呆,半晌才反應過來,看著他放在桌上的劍,說道:“客官難不成想吃白食?”
墨長樞玩味地笑了,說道:“你原是在懷疑我。我本以為你剛才盯著我看,是因為我長得像你一位舊相識。”
“客官真會說笑,小的今天第一次跑堂,哪裡來的什麼舊相識。”墨白忽然湊近了墨長樞,彎著腰在他耳側說道,“實話告訴公子,你這一桌少說也要二百兩銀子,我瞧著你也不像能拿得出這麼多銀子的主兒,要是想吃白食你可就來錯地方了,別看我們掌櫃的一直沒有注意你,他小肚雞腸慣了,說不準心裡在盤算著什麼來從你身上搜刮這筆賬呢。”
墨長樞豎著耳朵倒是聽得津津有味,他正閒得發慌,自然也就樂意跟這小跑堂的囉嗦幾句,所以他不動聲色的問道:“我確實付不起銀子,但我若要走,你們這店裡的人可也攔不住我,你們那掌櫃的卻能奈我何?”
“哎喲,客官你真是生人,怕是頭一天入江湖吧。”墨白瞟了一眼墨長樞桌上的長劍,說道,“咱們南陽這遠近聞名的幾家銷金窟:‘降香樓’、‘勝玉坊’、‘繪晶閣’、‘臨江仙’、‘古瑞軒’,可都是枕雲堡的名頭下的鋪子,有顧堡主做大東家,你還敢在這裡吃白食,就算你有把破劍也是逃不了的了。”
墨長樞摸了摸鼻子,突然覺得這夥計甚是有趣,便又試探性地問道:“那我若逃不了了,又交不出這銀子,他們難道還會要了我的命嗎?”
墨白搖了搖頭,然後站直了身子,將肩上的破布巾又甩了甩,說道:“那就只有像我一樣,把自己壓在這裡做長工了。”
墨長樞終於沒有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終於引起了陸掌櫃的注意,卻見他向這邊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後喊道:“墨白你個小崽子,第一天上工就知道閒磨嘴皮子,還不去招呼客人!”
“可是,掌櫃的,這位客官——”
“可是什麼!趕緊去幹活!”陸掌櫃又吼了一句。
墨長樞飲下了最後一杯酒,將酒杯放在了桌上,說道:“你也別吼他,這夥計有趣得很,可比你這副窮酸算計的模樣可愛多了。”
“墨公子可是喝夠了?”
“喝夠了。”
“那這帳——”
“你是要問我要賬嗎?自然有人付的。”墨長樞笑得極為明朗,然後他便看到了他一直在等的那個人,所以他輕快地看了陸掌櫃一眼,說道,“付賬的人來了。”
薛永安從早上起床便覺得自己今天一定要倒黴,先是摔碎了一個官窯出產的白瓷杯,後又被自己的婆娘抓住了賭錢的小辮子,再後來他便被叫來給一個叫做墨長樞的人付賬。
薛永安與墨長樞並不熟,甚至算不上朋友,但是墨長樞喊他來付賬,他卻是必須要來的。因為他是枕雲堡在南陽的主事,管轄著所有枕雲堡在南陽的商鋪,而墨長樞卻偏偏是顧長楨的好朋友,好到會為他付掉所有賬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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