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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畢竟年輕氣盛,雖得曹操夫婦精心教養,到底不像孟小滿自幼多經坎坷性情早熟。他甫一坐到這主位之上,提的頭一件事便是要攻打徐州,為祖父報仇、為父親討個公道。
“這陶謙老賊欺人太甚,先害吾祖父,又暗算父親,身為人子,豈能不報!吾欲出兵報仇,還望諸公助我!”
近日家中連逢變故,曹昂早把徐州恨到了骨子裡,早恨不得立刻派兵蕩平徐州,尋得父親下落,為祖父及一干親族報仇雪恨。如今適逢機會,當即提了出來。他心裡只恨徐州陰險,卻並不真將對方放在眼裡,自忖手下兵多將勇,自己也熟諳兵法武藝,不妨親自出徵,為祖父、父親出一口氣。
曹昂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一旁的荀彧卻是既喜且憂。喜得是曹昂事親至孝,遇事也不畏縮,憂的卻是這大公子到底年輕,實比不得自己看中的主公沉得住氣。曹昂未經歷練,哪有什麼城府,他心裡輕視徐州,荀彧自是看在眼裡,憂在心裡:以曹昂眼下這般性直,若真是曹公就此遇了不測,恐怕兗州難以在曹昂手中保全。
“大公子且莫心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且不說徐州暗算主公之事大有蹊蹺,就是天時也不宜出兵。”荀彧礙於身份,到底不好指摘曹昂的不是,只好委婉勸道:“冬日漸近,到時候天寒地凍,糧草缺少,路途難行,要行征伐之事,實非良機。”
曹昂臉上一紅。他自詡熟讀兵書,可一時間連天時也忘了考慮。被荀彧這麼一提,頓覺無言以對。但少年人好勝心起,卻不願就這般直接低頭,強辯道:“雖則天時不利,可此番情勢特殊,若我拖延,豈非叫人以為我年少就怕了徐州?”
荀彧自度不好再勸,連忙看向眾同僚。
“徐州之事,大公子可先遣使詰問。”萬潛會意,也勸道,“如今主公未歸,雖有文若主持州中事務,到底還有些事難以決斷,這才請出大公子主事。眼下正是有一樁大事要大公子拿個主意。”
“哦?”曹昂不敢怠慢,把剛才的心情收拾一番,問道。“不知出了何事?”
荀彧將袁紹來信呈上,又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道:“東郡乃主公起家之地,又有夏侯將軍在彼悉心經營許久。讓與不讓,實難定奪。”
曹昂看了這信,愈覺得心中憋氣。他平日裡也只見孟小滿號施令的威風樣子,哪裡知道輪到自己坐在這位置上,竟會有這麼多的氣受?他想起自己剛剛有些冒失,耐著性子問道:“不知各位對此有何看法?”
這一問可捅了馬蜂窩,在座眾人哪個不是為此憋了一肚子想法,對曹昂又不似對孟小滿那般敬懼,你一言我一語的各抒己見,互不相讓。他們辯得倒是爽快,可曹昂見眾人在自己面前為了這事爭執不休,直聽得頭都痛了,也沒聽出一個有用的主意。再想起當初自己坐在父親身邊,看這些人小心答話的樣子,少年不禁覺得有些沮喪。
結果直到議事結束,這事也沒商量出個結果。離了正堂,曹昂也不想這般灰頭土臉去見母親丁夫人,索性先往演武場去,打算操演一會兒武藝,也好出口悶氣。
“大哥,出了什麼事?”曹真正在演武場習武,一見曹昂臉色少見的鬱郁,不禁關切問道。
曹昂是家中長子,又天生性格寬厚,對眾兄弟不分親疏,個個都十分關照,因此曹真對這個並非親生的兄長也是由衷敬重關心。聽到曹真詢問,曹昂也不瞞他,略去袁紹信中內容不提,只說眾人為了州中事務爭論不下,聽得他十分煩惱。
曹真聽得吐吐舌頭,“常聽子廉叔父說做文官麻煩,看來果然如此,將來等我長大,還是跨馬拎刀,馳騁疆場來得爽快。”
“大哥如今既然主事,就該他們聽你的,管他們說什麼!”曹丕雖然年幼,可也已經開始習練射箭,此時也在習武場中,聽得曹昂同曹真談話,也丟開小弓箭,在一旁插嘴道。
曹昂聞言,心中不由一動,臉上鬱色稍解,但隨即又否決似的搖了搖頭,綻開一個微笑,摸摸曹丕的小腦袋,“讓大哥看看,丕兒射箭練得怎麼樣了?”
按下曹昂這邊暫且不表,荀彧此刻獨自坐在家中堆滿公文的案前,盯著博山爐中嫋嫋散開的香薰煙氣,依舊是眉間微蹙。
荀彧乃儒雅之士,性情一向溫和,且素愛以香自娛。可這些日子,他形容罕有的慎重,連香也顧不得賞了。如此反常,令荀府上下人人驚心,莫不悄聲悄氣,恐怕擾了荀彧的公務。
自家府中氣氛這般不同以往,荀彧卻沒心思理睬。他心裡有事,一時間難以決斷,心中十分煩悶,雖然照舊燃了一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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