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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點 十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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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咱們追到的壁畫全是假的?”英傑不以為然,故作目瞪口呆狀。
“我希望不是,可我解釋不了這個疑點。”
“好了小雨,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你也得考慮這彭彪生死關頭會胡踢亂咬,律師是惟恐天下不亂,專門和咱對著幹的。案子現在已經到了檢察環節,就是真有問題這蘿蔔疙瘩也不該咱坐,我看還是等檢察院作出決定再說。咱不講緝私隊的臉面,也得為齊局長著想。他可是一世英名,最後的收山一案啦!”
“我正是為隊裡、為局裡負責,為你和齊伯伯的臉面著想才給你講這些。老爺子今天碰見我,我都沒敢吭聲。”何雨顯得滿腹委屈,更多的卻是對英傑骨子裡的虛榮心不滿,“難道我不希望你立功,不希望咱們全隊揚眉吐氣,這些天來我們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我還不明白?!我實在是怕案子辦瞎了,你會丟大人……”
由於這番爭論,飯也沒有吃好。何雨覺得,不扭轉英傑的看法,案件會辦夾生;而英傑則認為何雨有點小題大作。從澳門查到贓物,不能排除其中有瑕疵,但不能因此就否定全案,他自然明白何雨的堅持是對自己的一番苦心,但其中還似有異常:近來何雨身上少了過去那種孩子似的清純和對自己的依賴,多了些認死理鑽牛角的脾氣,這個中的原因使他不能不多想。
就在這時,何雨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開啟來去接,裡邊卻沒有說話的聲音,看清了來電顯示,她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抬頭看牆上的鐘擺,已經八點過了五分。她騰地站起來,幾步跨到門口,撥打過去,可對方持機就是不說話。這邊的英傑卻急了。
“誰的電話,還神神秘秘的。”
“我以前一個同學的,昨天約好八點鐘見面的。”何雨第一次當著自己人說謊,臉很快紅了,她下意識地關閉了手機,心裡卻十分清楚,剛才和英傑的對話連同這霏霏咖啡屋的背景音樂,盡悉被手機那邊的人聽到了,可英傑這邊仍然窮追不捨。
“同學,是女同學還是男同學,我認識嗎?”
“是男同學,行了吧,”何雨頓時撅起了嘴,“曾英傑你活得累不累啊。”
看著何雨又急又氣幾乎要掉眼淚,英傑突然憋不住撲哧一下笑了起來,這一笑則讓何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傻小雨,跟你玩兒呢,你以為你老師比你多吃的幾年飯都白搭啦,你給我坐下。”
何雨只好聽命,英傑把一盤炒鵝肝推到了她的眼前,看著她吃起來,才接著說道:“聽了你剛才的一番反證法,我英傑表示佩服,你何小雨算是出師,不,是超師了。今天下午齊局長已經把庭審的情況告訴了我,我正發愁沒處下嘴呢,明天,咱們就從這顆稻粒查起,看它是怎麼長到這壁畫上去的……”
何雨就怕人誇獎,聽英傑這麼一說,倒覺得是自己的不是了,三下五除二吃了那塊鵝肝,看著曾英傑,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英傑愛憐地把手輕輕放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撫摩著道:“那邊同學還等著你,快去快回,小心路上的安全。”
何雨順從地點點頭,起身而去。
不管何雨如何用力蹬動車輪,那無情的時間還是到了八點四十分。等她趕到三孔橋的時候,那裡已空無一人,她喊了兩聲,回答她的只有天波湖拍打堤岸的浪濤聲。秋風夾著涼意吹來,讓何雨打了個寒噤,她知道自己的違約帶來的後果,更知道對方為什麼和她約到這裡見面。
晚間的天波湖悽清而美麗,遠遠的亭臺樓閣由彩燈鑲成的邊際線隱隱閃爍,使一望無際的湖水浮躍著多彩的漣漪,一切像海市蜃樓般地朦朧和神秘,近處三孔橋黑黝黝的橋身一端連線湖岸,一端探入水中,這是當年開挖地下明代周王府時,由於水位提高,淹沒了通往湖心島的小徑,因而被人稱為“斷橋”。她很快走近橋邊,藉著微光,發現地面上有摩托車來回轉動留下的輪痕,她快步走上橋面,下到了臨近水面的那層石階,看到了階面上的一簇菸頭。她俯身撿起來一個,認出這就是黃河平愛吸的那種三門峽煙。
何雨默默地坐下來,茫然地望著眼前的湖水和滿天的星斗。夏夜的傍晚,她和黃河平並肩而坐,把腳泡在涼絲絲的水中,就是在這裡,對方為她寫過一首“小雨曲”的詩,因為霏霏咖啡屋正好與小雨二字構成迷濛的意境,後來這首詩讓人譜寫了曲送給了咖啡屋做背景音樂,從手機裡邊剛才黃河平肯定聽見了這首熟悉的旋律。
霏霏小雨,隨風飄進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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