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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悠悠緩緩的鈴聲,鈴木的鈴,鈴木的聲,散落沉寂在碧藍的湖,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地靜……
朱皞天看著臂間的人,那玲瓏漂亮的臉,依然笑得絕美。
他一直以為,他只是日寇暗伏於朝的奸細,只是受命於人的棋子……始料未及他的身份,竟是如此的不一般。他口中,那個殺妻棄子的男子,竟是當今皇上!而他,竟是皇上與日本女子所生之子。這,實在超出他所能預想的範圍。
之前對上官靈的恨意怒火,在此時,彷彿被這碧湖所洗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願與他敵對,他寧可自盡也不願殺他,竟是因為懷著血親之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復皇上殺母之仇。但上官靈明白,他會護主,會以命相搏地護主。他不願殺他,因此他放棄了,連帶自己的命也一併放棄了……這讓他如何還能恨他!
感覺到懷中逐漸冰涼,朱皞天緩緩抬起頭,凝眸看向高遠碧空。
心裡,重若千石……
第8章(1)
待朱皞天回到眾將士之地時,看見的已是一地的屍體,活著的只有那兩隻狗。它們低下頭不知在舔食些什麼。
風中濃濃的血腥,塵土隨風輕卷,地上散落殷紅。
左腿已斷,他略帶蹣跚地走到一個士兵的身旁,緩緩蹲下,伸手合上那未能瞑目的眼。他的臉上看不出悲涼,眼中深如海,靜如潭,無波無瀾。隨即,他起身轉而向清夜和瞳離去的方向飛去。
他這一生,首次有負於人。
愧疚,惱火,悔恨……他沒有時間一一品嚐,壓在心底沉澱。他無法想象,失了瞳,他是否還能壓抑這些刺人心肺的痛。現在,他想做的,只是找到她,找到那張無畏倔強、帶著不拘笑容的桀驁的臉。
上官靈也好,因他而死的將士也好,他都不再想不再念,他只盼她活著。上官靈下的令——“一個不留”,他們定是尋清夜和她去了。
她……不能死,不能!
瞳倏地回頭,睜大了眼睛看去。
“怎麼?”清夜問道。
“聽見王爺的聲音。”瞳張望著說道。
“……中毒之人會產生幻聽。”清夜一邊以刀砍掉擋路的枝椏,一邊冷冷地說道。
瞳猛地看向清夜,繼而說道:“你如何得知我中毒?”
“上官靈說的。”清夜沒有回頭,依然走他的路。哪裡才安全,他沒有概念,只得邊走邊看。這裡的地形他不甚瞭解,跑了這麼遠,理應不會被追到才是。不過,瞳身上因毒而生的香氣,對於訓練有素的日忍而言,卻是再清晰不過的追蹤線索,所以他不敢在一處停留。當然,倒不是說他們的鼻子比狗靈敏,只是這毒藥的香氣會使得周遭植物微微變色,不細查是不會發覺的。
之前以狗為遮掩,真正尋得王爺蹤跡的其實是他。
“你果真是內奸?”瞳走在他身後,雖如此問著,但語氣卻是一派悠閒。彷彿閒聊一般不在意。
清夜定住腳步,轉身看她,眼中帶著疑惑。
“我以為,你認定我是內奸。”清夜徐徐說道,之前她的確如此說他,但現下卻彷彿毫無戒心。
“嗯,曾經如此認為。我累了,歇歇可好?”瞳說著便找了棵樹坐下,看似問他意見,而舉動卻是休息定了。
清夜看了看前方,隨即走到她身邊說道:“不要坐在這裡,太顯眼了。前面有一個山洞,過去那裡歇。”
瞳撇撇嘴,雖懶得動彈,但還是起身跟他向前走。
果然有個山洞。洞穴不大卻高,洞口被樹枝遮掩得嚴實,不細看很難看出有這樣一個地方。
“你眼睛是什麼做的?”瞳涼涼地諷刺他一句。然後拂了拂洞中一塊巨石上的塵,然後坐下。
清夜瞪她一眼,說道:“有風從這邊吹出來!”這女人,開口便是惱人的話。
瞳輕輕一笑,不答話。這才注意到,這洞穴的風不小呢。竟吹得她髮絲亂飛,衣袂急揚。
“你為何又信我了?”清夜頓了頓,問得猶豫。
“誰說我信你了。有人將我交給你,現在下又只有你我兩人,若與你唱反調,豈不找死嗎。”瞳眨眨眼,晃著身子嬉皮笑臉地說道。
清夜的嘴張了又合,然後抿唇。
她是在氣他吧。真懼他殺她,又怎會說出這番讓人哭笑不得的話。清夜無奈地搖頭,想來他此刻的神色,在朱皞天臉上定是經常出現的。
“上官靈,確是讓我做他內應。初見他時,他便認出我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