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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突然變得異常敏銳。她覺得痛,她痛的是死的那樣狼狽的程天達又被人這樣毫無重量的提及。她心中重如泰山的父親,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竟是這樣難堪又平庸。
早幾年程洛鳴也總愛忿恨的唸叨,認為以程天達的性格不可能一點後路不給他們留下,但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不想去懷疑自家人。不是他們愚蠢,也不是他們善良到如斯地步。
只是他們不想把人性想象的太過醜惡,因為他們的生活已經很不美好。
程端五眼底的淚水積蓄,“陸應欽,我不想聽。”
“為什麼不?”陸應欽死死的抓住程端五的肩膀,“你不是恨我麼?一次性說夠!讓你恨夠!”
肩胛處隱隱的痛楚一陣一陣傳來,卻怎麼都敵不過來自心底的痛。她大力的呼吸,可每一下的呼吸都撕心裂肺的疼。
她眼中的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她憤懣的瞪著陸應欽,“放開我!”她用盡了權利的推開陸應欽,“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人!為什麼偏偏是你!誰都可以!可是你不行!”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我最愛最愛的你?為什麼是我毫不保留奉獻了一切的你?
程端五在心底絕望的哀鳴。
迸發的眼淚熾烈的灼人,她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臉,可是眼淚還是從指縫中逐漸流瀉。灼痛了她掌心凌亂的紋路,灼痛了她指尖繁雜的血管。
陸應欽不會懂,因為他不曾愛她。他不會懂那種被自己愛的人出賣,並且踩在腳下的感覺。愛情,親情,自尊,她全都丟了,卻還是一無所有。她寧願這個人是別人,她寧願被人趕盡殺絕活不下去,也好過被陸應欽逼得走投無路。身體的痛永遠比不上心痛。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時間倒流,在那時候隨程天達走了。
她可以接受任何人的背叛,她神經足夠粗,可以接受各式各樣的打擊,惟獨不能接受來自陸應欽的。十七歲的程端五二十四歲的程端五活著的程端五,通通被他傷得體無完膚,她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表情來面對他。可她又偏偏逃不開,他不放開她……
這樣無力的感覺讓她的情緒幾度失控。她掩面而泣,雙手死死擋住了令她羞恥的脆弱。
“程端五……”陸應欽有些愕然,表情極其複雜,他的視線一直跟著程端五,他輕喚著她的名字,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而她哭得悲慟,耳畔除了空氣對流和陣陣耳鳴,幾乎什麼都聽不見……
陸應欽彈掉了手上還沒吸完的菸頭,菸灰和火星在空氣中劃出一個零亂的弧度,最後紛紛揚揚的墜落。轉動車鑰匙,發動機傳來一陣陣機械做動的聲音。在萬籟俱寂夜深人靜的夜晚顯得尤其突兀。
他開的極快,車窗也被他開到最大,冷風往他臉上、衣襟裡直灌,他卻彷彿麻木得毫無知覺。
腦海裡的記憶似乎一直停留在別墅裡,彷彿程端五還在身邊,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縈繞,讓他幾乎無力思考。
手死死的攥著方向盤,指節都泛白了卻仍是渾然不覺。
耳畔是她嚶嚶的哭聲,無力、絕望,五味紛雜。
她脆弱的樣子讓他不忍。看著她痛,他也不禁跟著痛。
他到現在都無法完整的解釋自己的行為,可是那麼一刻他幾乎是本能的上前擁住了她。
她很瘦,身體因為哭得太傷心一直在抽,渾身都在瑟瑟的顫抖,他抱著她,感受著她的懼怕她的難堪和她的絕望。她努力的掙扎卻怎麼都掙扎不過,只能更加難受的哭。
這樣不依不饒不懂節制的她,突然讓他想起了那個消失的幾乎沒有蹤跡的十七歲程端五。那時候她也是這樣,一點小傷小痛就能嚎天嚎地折騰得雞犬不寧。
那時候的陸應欽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簡單又安靜的女人。比如俞佳佳。
可是當他真的失去了程端五,他才發現過去那個乖張又難纏的程端五竟然在他生命裡種下了那樣深刻的痕跡。
他也不知自己是發自內心還是一時衝動,他擁著程端五,在她逐漸放棄掙扎的時候緊緊的將她埋在了自己的胸膛裡。
她的心跳緊貼著他的,那樣規律的節奏蠱惑了他的意志,他湊在她耳畔低語,有生硬的安慰,也有不耐的咒罵。
到了最後,只化作一句奇異的表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脫口而出。
“程端五,我們結婚吧。”
程端五錯愕不已,半晌驚醒,激烈的反對:“不——”
“我們結婚,我放了俞東。”他平靜的說出這樣一句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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