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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就這樣子無所事事地待著也挺隨心所欲麼?還是我根本不想回到那棟我住了二十年有餘的宅子裡……
眼角的餘光瞥見一道撐著傘的身影漸行漸近,在走出大門看見我時步履一滯。
我彈開手上未吸完的煙,走進紛飛的雨中。
“瀟——”方澄映遲疑的叫喚頓時變得急促:“瀟瀟!”
任風吹得我的髮絲亂飛,我頭也不回。
望著半空中迷朦的雨絲,很自然的就聯想到了清明時節。路上冷清清的幾個行人只顧著急急地趕路,沒有一個象是欲斷魂的樣子,原因簡單不過,現代都市所見皆是柏油路或者石板馬路,最低限度也會澆個瀝青,哪裡還有杜牧時代走在泥濘土路上,鞋子沉重的提不起腿來的艱難?步履輕鬆自然就不必斷魂了。現代人的步履真的較從前輕鬆嗎?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我靠著站牌拿出煙來,清明是快到了,什麼時候也該去看看母親了。
我拿出第二支香菸,百無聊賴。
吸完第三支,我開始往回走。
潑出去的水可不可以收回?發生過的事可不可以從記憶中抹去?劃破的傷口在血止之後會不會不留疤痕?我一概不知道,我只知道說過的話可以不算數,人生有些時候可以再從頭。
方澄映站在原地,水珠從她撐著的傘沿滴下來,斜飛的雨點把她的群打溼了一片。她呆呆地看著我,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天空在下雨,心頭某一個看不見的角落也在下雨。
再見到冷如風是在一個月後。閒來無事,我約了雨盈和澄映在“鄉里木屋”,一杯雙色雪球還未勺到底,他就來了。
澄映生澀地喊了一聲“冷大哥”,雨盈則備戰般瞪著他:“你來幹什麼?”
他淺笑著望定我。迎上他能夠用以勾魂攝魄的視線,我放下手中的小匙:“嗨,真巧。”
他拉起我的手。
我沒有動。他眼曈內的黑芒閃了閃,我仍然沒有動。
他撐著椅背俯下身來,扳過我的手,親吻我的手腕,掌心,直到每一個指尖,牽引我的手去摩娑他俊美異常的廉價:“唔——全是我熟悉的味道。”
四大洋的波濤頓時全向我襲來,胸腔內仿如掀起滔天的巨浪。我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卻在別過頭去的瞬間遇上澄映了無生氣的雙眸,我驚叫:“放手!”
“不大可能。”他轉而香我的臉。
“如風,請放開。”我的聲音裡傾瀉了幾乎一生的疲累,“不必存心將我釘上受難的十字架,我已經在上面耽的夠久的了,我認輸,我跟你走。”
他定定看了我好一會才鬆開我。
我起身的同時雨盈霍然起立:“哥,我很愛你也很敬重你,你要攪商人和別的女人我都管不著,就是林瀟你不能碰!人家冰清玉潔的好女孩,跟你多呆一次名聲就多臭一分,你別害了她。”
她停下來,端莊的笑臉上現出罕見的認真。
“大哥,不要在我心目中變壞。”
冷如風訝然地望著她,繼而彎起了唇角,向我斜挑眉峰:“看來我原則上不碰的女人還得多加一類,就是我寶貝妹妹看重的好女孩。”
他如此說著,確實邊說邊將我摟過去,在望向雨盈時他忽地話鋒一轉:“如果大哥將這位冰清玉潔的好女孩娶回家去做你的大嫂,我在盈盈的心目中還會變壞嗎?”
雨盈目瞪口呆。
我用力拖著他快步走向門口,成應有入灰燼的眸子一步比一步遙遠,卻在手推木門合上的那一剎狠狠地烙上我的心頭。
我鬆開他的手臂,他反過來一把抓住我。
“不管是你活我,都沒有欠負她。”淡漠的口氣完全不帶煙火。
女人愛上他是她們自己的事情,與他全不相干,只有傻子才會自找麻煩去為她們的行為負責。在她們乖乖聽話的時候,他心情好又有閒暇時就哄哄她們,美其名曰“雙方各取所需”,若然她們給他帶來了麻煩,他就請她們走路,管的你是生是死。將一顆芳心痴誠地捧去獻給他嗎?他根本看不上眼其中的摯愛,隨手揮在地上,什麼時候不覺意踩到了,覺得礙著他的去路便順帶抬腳踢到一邊去。
“冷如風,總有一天你或遭到報應。”
“我等著。”他淡嘲。
我再不想說話,開啟他車子的門坐進去,一合上眼澄映的臉龐就在無光的黑暗中飄來蕩去,感覺自己是個罪人,我根本沒有能力和他劃清界限。是不是自古以來什麼東西都難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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