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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惜了這麼好的蛋糕,只能去喂流浪貓。”
“這就是你說的,這麼‘好’的蛋糕?”借一線槐樹枝葉間漏出的瑩白月光,張葳蕤打量著面前分不出造型的奶油和蛋糕混合物,“真是好抽象。”
“你試試看從牆上摔下來呀,也會變得很抽象。”沈列揉著腰。
四一個人的地老天荒(3)
“啊,你摔下來了?……活該。”
“不是我,是這個蛋糕。我不是武當派門下,拎著蛋糕還能來一手縱雲梯。”沈列指指牆頭,“我本來想先把盒子放在那兒,然後自己翻過來,誰想到一失手扔過頭兒了,直接從牆外甩到牆裡。”
“你成心的吧?”
“是蛋糕不想被你吃,我有什麼辦法啊。”沈列轉身,“我走了。”還哼著歌,“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從不寂寞,從不煩惱,雖然我就這麼老掉了……”
“不吃也別浪費啊。”張葳蕤摸了一手奶油,飛快地在他鼻尖一抹,“哈,這樣也不錯,byebye白鼻頭,回馬戲團去吧!”
沈列還手,張葳蕤腦門上立刻多了一道巧克力醬。“印第安人。”他笑。
兩個人打打鬧鬧,片刻滿臉紅綠,蛋糕只剩下可憐的一小塊。
“真浪費。”沈列說,“我走了好遠,才找到一家11點打烊的蛋糕店。”
“好吧,我們分了它吧。”張葳蕤伸手。
“什麼?”
“刀叉,還有蠟燭呢?”
“啊,忘記要了……”
“真是個豬頭。”
“你就捧著啃吧。”
“我有蠟燭!”張葳蕤衝回寢室。
“這樣的危險物品,您這是打算燒了中美合作所吧?在烈火中得到永生。”沈列笑著揶揄她,“頭一次看到這麼大的生日蠟燭。”
“還不是因為你忘了!”溫暖的燭光映出朦朧兩張臉。
“許個願吧。”沈列說。
“三個!”張葳蕤舉手,“前兩個可以說,第三個不能說。”
“好好,隨你啦。真貪心,不怕一下老三歲麼?”
張葳蕤跺腳:“別貧了,聽我許願!”
“好好,我聽著呢。”
“第一,希望我們的隔離早早結束,所有的人都平安。”
“嗯。”
“第二,祝願爸爸媽媽健康快樂,他們把我養這麼大很辛苦。”
“我也很辛苦……”沈列點點自己的鼻子,又指指牆頭。
張葳蕤白他一眼。
“第三呢?”
“不能說。”
“不說就不說。”沈列笑,“來,吹了你的蠟燭,一會兒被樓長看到,消防車都來了。我還要被記大過。”
張葳蕤微合了眼,留一條縫,偷偷看沈列。他捂著腰,一臉奶油,白色Tshirt上還有灰塵和雜草。
我希望所有的人都幸福。她在心裡許願。似乎,又看到一份值得期許的期許。
隔離結束沒兩日,各大院校紛紛解禁,眾人抱怨白白在合作所住了兩週。朱寧莉特地找張葳蕤逛街,說:“憋壞了吧?”
“是啊,我們經歷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剛剛犧牲,全國就解放了。”
“兩週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貧嘴?”朱寧莉訝然,“我還擔心你憋出抑鬱症來。”
“那又不是我說的……是……網上別人說的麼……”
“看你樂得合不攏嘴,你那天打電話,說有事情告訴我,還不從實招來?”
“沒什麼可招的,我只是想明白一些事情。”張葳蕤笑,“人還是要向前看,時間可以讓所有的事情都過去。”
對於一部分人而言,時間是療傷的良藥;可惜,章遠屬於另一部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蝕骨的毒藥。
他買的是期房,首付三十萬,二十年按揭,月還款三千六。拿到鑰匙的那天風很大,鋪了一地金黃的銀杏葉,蹁躚飄墜時,如蝴蝶的綵衣。樓盤後的青山也染了斑駁的秋色,紅楓黃櫟似乎觸手可及。
他猶豫著,要不要給何洛打一個電話。
前兩日聯絡李雲微,想讓她打聽何洛的聯絡方式。她聽出章遠的欲言又止,揶揄道:“隔了大半年,總算想起來問我了。你這麼婆婆媽媽,還創什麼業去什麼私企?乾脆找個事業單位每天喝茶看報算了!”
“工作的事情,必然有風險。風險越大,可能獲取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