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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莫遙生公子。就是他請來新廚子的。”
“新廚子?”
“今兒個早上五更天的時刻,新廚子風塵僕僕地來了,聽說好像是往京師的官道上被聘請來天水莊的。”雖不解沈非君一臉的訝異,丫鬟仍照實說道:“莫公子要我送早飯時,告訴你幾句話。”
“幾句話?”她的腦袋亂紛紛的,搞不懂他的用意。他是想討好她?還是為了其它原因?
千里迢迢將人硬請回來,要花多少工夫跟金錢?
“廚子要走,我請了回來;廚子要變,也得看我身後的金元寶答不答應。”
“啊?”何時,他變得這麼地……俗氣?
“人會變,但要怎麼變,由我來主宰。”
“啊?”何時,他變得這樣地霸氣?
丫鬟紅了臉,仍大聲說道:“人會變,你的心不變、我的心不變,那為何不能廝守一生?”
沈非君瞪圓了眼,沈小鵬心裡複雜得也說不出話來。
“沈夫人,你別誤會,方才的話都不是奴婢說的,奴婢對您可沒那意思喔,全是莫公子要我轉述的。”
“他……他現在還留在莊裡?”
丫鬟點點頭。見她臉色陰晴不定,小心地答道:“莫公子說他要留下一陣子。”
這人……到底在想什麼?不怕失望嗎?還是沉浸在找著她的喜悅裡,所以一點也不在乎她的變化?他不知個性不合,相處起來有多難受嗎?依他那樣的脾氣,就算氣度再大,怎能欣賞像她現在的性子?
沈非君思量一陣,輕聲說道:“你下去吧。”
丫鬟暗鬆了口氣,福了福身,走到門口忽地又想起一事,連忙說道:“沈夫人,奴婢忘了一件事……”
“他還有什麼話要轉告?”沈非君與沈小鵬同聲問道。
“不不,是鳴祥小姐,她問如果下午你沒有事情,能不能陪她一塊喝個茶?只有你跟她,絕沒有旁的人在場打擾。”
第七章
天水莊東面臨河,地勢微陡,西高東低,莊中建築全依地勢而建。鳳鳴祥她義爹在世時,將西邊撥給了司徒壽,建築方式全偏自然;後來鳳鳴祥她義爹死了之後,餘滄元便在偏西之地建了一座“看景亭”,正卡在司徒壽出園的方向。
從看景亭往上看,可以一窺任何走出西園的人;往下看,微陡的斜坡在春天時一片花海。
花海里,一個小男孩到處鑽著,坐在亭裡的沈非君看著他忙來忙去好一會兒,訝異道:“小鵬什麼時候喜歡花了?”
“他認為喜歡花這種事是娘們才有的行為。”搭腔的是鳳鳴祥。見她仍將目光放在沈小鵬身上,笑道:“小鵬真是你心頭的一塊肉,就不知道你的心頭肉還有沒有旁人?”
沈非君將視線轉了回來,瞧著鳳鳴祥慢吞吞地吃著廚子新作的點心。
“這點心,真好吃。”鳳鳴祥嘆息:“天水莊雖不缺錢用,要請個廚子也非難事,但滄元一向務實,只要不太難吃,他是不會隨意換下咱們莊中的廚子,現在,多虧莫遙生,莫名其妙的,這大雪樓的廚子就變成天水莊的了。”
沈非君望著她,低語:“他的腦袋,是石頭。”
“是石頭,那才好。”鳳鳴祥微笑道:“我聽不飛提過,他這個四師兄上山學武,本是為了強健體魄,後來與你相識生情,決意與你共度白首之盟,便以兩袋黃金討價還價,讓他師父點頭放他下山,對不對?”
沈非君思及當年的回憶,唇邊帶笑:“他家,是大戶人家,他的爹十足的大戶性子,以為有錢就是一切。”
“那莫遙生呢?”
“他是天生的俠情,完全不像商人之子,待人極為寬容又給三分情,他也很聰明,不易教人欺騙。”反倒是她,有時衝動了點。
“哦,原來如此啊……”鳳鳴祥傾上前,溫笑,“那,你想不想知道滄元對他的評語?”
“餘滄元?也對,他也算跟莫遙生相處幾日了,應可看出幾分性子來。”
“滄元說他——財大氣粗。”
沈非君訝異望著鳳鳴祥。
後者慢慢地搖著扇子,溫聲說道:“同是商家,滄元自然會有幾分注意。莫遙生在北方,自他爹死後,繼承他家所有的生意,將他家族裡其他有心要霸位的人全壓得死死的,任誰也不敢吭聲。滄元聽過一些傳言,說新任當家財大氣粗,不過那是在還未見過莫遙生之前。”
沈非君忍下滿腹的疑問,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知她還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