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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時,這個名為賀章曾是父親學生的人,卻是親口下令將宋府斬首的監斬官。那個時候歐陽澤是如何嘲笑她的?是啦,歐陽澤冷著一張臉,眸中滿是譏諷和嘲笑,他道:“嘖嘖嘖,虧得你父親自以為桃李滿天下,怕是不會想到有一日會被自己的學生屠了滿門!”
宋喬又痛又恨,卻是深深的記住了這個名字。
這也是同歐陽澤一般無情無義的白眼之人。
宋慕昀盯著宋喬垂著的發頂又是一嘆,道:“他發現你時,那惡賊已是死去多時,而你……”宋家只宋昊宋襄同宋慕昀知道了賀章看到的那一幕,因此當著宋夫人的面,宋慕昀並未說後面的話,頓了頓,又道:“到底發生了何事,總是要給他一個交代。”
宋喬單手緊握住身下的錦被,骨節深深的突了出來,宋夫人看見,連忙去掰她的手,轉身對宋慕昀不滿吼道:“你非得要在阿喬剛剛醒過來時問這樣的話嗎?你難道看不出阿喬她的害怕和恐懼嗎?”
看到宋喬忽而轉變的容色,宋慕昀便也以為她是因為想起了當時的事情,有些愣住,然後面上浮現愧色。
三娘怕是為了不讓她們擔憂才會故意表現出一幅堅強的模樣,可他竟然生出怪異的念頭,宋慕昀便覺得萬分的愧疚和心疼。
聽到宋夫人的吼聲,宋喬這才回過神來,然後便無語了。父親同母親這是生出誤會了,但她卻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
誤會了也好,不然她現下如此靜默的態度,大家定是會覺得奇怪。只若是讓她硬是裝出生不如死的態度,雖是不難,卻會讓家人跟著愈發難過,這些不是宋喬想看到的。
便讓他們認為自己是故作堅強吧!
宋慕昀動動唇,道:“算了,莫想了,便是不說些什麼,賀章定也不敢有何異議的。”
宋喬抿唇搖搖頭,在平淡的面色中故意參上一絲脆弱,然後便將頭埋在了宋夫人的頸間道:“有段時辰我暈過去了,待轉醒之後,便看到那人倒在血泊中,周圍卻不見有人的蹤跡。我恨得厲害,便不管不顧的撿了丟在一旁的匕首,然後賀章便出現了。”
第三十一章 義絕
這一夜,註定有許多人不眠。
自命韓立送還妝奩之後,韓崢便將自己關在書房內,一直未曾出來。他靜默的立在那兒看牆上猛虎下山圖,眉間一片焦灼之色。
畫上的獸中之王露出獠牙,前蹄破空,面上一副睥睨天下之色。
韓崢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眸中千變萬化,終是定了下來。
韓家雖是百年世家,先祖開宗立國時,更是有從龍之功,只幾代傳下來,卻已是漸漸式微。到了韓崢手上,早已沒有外人所傳的那麼風光,他雖為尚書省右僕射,卻不得官家寵信,手中更沒甚權利,尚書省內大小適宜,皆有杜聰那個老匹夫掌著。
宋家是新近崛起的清貴之家,往上不過三代,卻極受官家信賴,而宋慕昀更是下一任掌權者的教習之師。同宋家聯姻,原本是韓崢為韓家尋得一個好些的出路。只……今兒之事怕是那人做下的吧。
‘韓大人是個聰明的人,雪中送炭與錦上添花,哪一個最是有用處,我想不消我說,韓大人心中定也是清楚的。”清淺卻有幾絲陰鬱的聲音便在韓崢的腦中想起。
雪中送炭嘛……韓幀微微露出一抹苦笑,這根本是逼著他不得不將這炭送去。
罷了,既已是做了如此選擇,多想無益,且看著吧!
不過剛剛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便聽到外面的喧譁之聲,韓崢冷了面色,哼道:“怎麼回事?”
從宋家迴轉之後,便一直立在書房門口的韓立聽到韓崢的問詢,忙應道:“回郎主,是三郎房內的丫鬟。”
湘蘭腫著一雙妙目,跪在書房門口,啜泣著懇求道:“求郎主去看看我們三郎,三郎他……”
想起韓幀那雙目圓睜赤紅著發瘋的模樣,湘蘭又是心疼又是難過,卻也瀰漫上一絲絲的欣喜。她甚至有些陰暗的想,或許老天也見不得宋三娘如此心腸狹隘,挑撥著三郎將她配人,才會生出如此意外。
如此湘蘭所流出的淚水一半是真的為韓幀的模樣傷心,另一半卻又因著宋喬被那賊人擄走、郎主去退了婚喜極而泣。只她不曾想過,便是沒了宋喬,新聘的主母也不一定容得了她這般的心思。
韓崢冷哼,暗罵一聲沒出息的東西,黑著臉從書房內走了出來。他冷眸掃了眼跪在地上嚶嚶抹淚的湘蘭,道:“閉嘴,府中死人了不曾,要你在這兒哭喪。”
湘蘭被這冷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