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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已經半熟。那些指令碼,俺一日背它一本,不消幾日便可以登臺了。”
桂英娘道:“跑江湖的草臺戲班,有幾個是科班出身。我看這孩子學戲有靈氣,一定會走紅。”
“嗯。”桂英爹端詳了一會,見章濟生眉宇間充滿一種略帶憂鬱的英氣,那可是戲臺上難得的小生氣質。他露出會心的微笑,點了點頭說:
“那就收下吧!”
章濟生當天就拜了師。
7
章濟生是極具自信心的人,加上自己對小生也很感興趣,舉凡小生各種功如扇子、袍帶、紗帽、翎子、靠把,一學就會。他把自己的優勢和潤生做了一個比較,覺得要觀眾承認他的優越是很容易的,簡直太容易了。只消把自己拿出去就行。
章濟生演第一場戱,便獲得了滿堂彩。他上臺一亮相,臺下便是一片掌聲和叫好聲。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掌聲是衝他來的。待他一張嘴,劇場裡就更加熱烈,掌聲一片。張濟生一炮打響了 。加之人又敬業,每一場戲,都是全力以赴。潘安的瀟灑帥氣,張生的溫文儒雅,付鵬的溫柔執著,許仙的懦弱悲哀都演的十分真切,一下唱紅了。
章濟生的到來,桂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真是老天有眼,給她送來這麼一個搭檔。她為有這麼個搭檔而高興,無論是彩排或是演出,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章濟生那含情脈脈的眼神令她為之心跳。她喜歡跟他配戲,更喜歡和他在一起。然而;除了排戲和演出;他們是很難在一起的。章濟生原以為來到戲班,可以天天守著小牡丹。即使觸控不到她的肌膚,也可以聞聞她的溫香。不料班子的規矩多多。臺上演戲儘可以調笑戲謔;下臺以後,卻不能越雷池半步。上有父母盯著,下有戲班的夥計瞅著,想找個機會與小牡丹說句知心話,很難。每日散戲後,在後臺卸妝,卻是二人難得相對的時候。然而,人多口雜。他們不能放懷而親密的交談,大半是沉默。章濟生往往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小牡丹,似乎要讀遍她的身體。他那澄如秋水的眼波令她心神盪漾。她也會在昏暗的燈光下,不時給他一個飛眼流丹,給他一個驚喜與尷尬。
戲班裡有一個淨角,名叫侯三,對小牡丹也有心。從章濟生來到戲班後的那一天起,侯三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平常飛揚的眉毛消失了,一道道皺紋橫在前額上,日復一日更深了。他自知敵不過張濟生,只好退避三舍。每見張濟生與小牡丹巫山暗渡,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味兒。而最糟的是桂英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恨死章濟生了,心裡忌妒,但嘴上一字不提。他躲在角落裡不聲不響的,冷眼看著他們。
他覺得章濟生的走紅靠的是小牡丹。臺下那些人簡直是一幫白痴,對於這種初出茅廬的幼稚與裝腔作勢的小兒科的藝術,居然非常得意。他在臺後不屑一顧地哼唧著。可是他的厭惡是沒用的。觀眾一聽到張繼濟生的唱腔,照舊著魔似的喝彩。他冷笑著,哆嗦著,臉上火刺刺的,心中好似有千針萬箭扎來。他想到了潤生,用他把張濟生趕出去。
一天散戲後,侯三朝正在卸妝的章濟生和小牡丹努努嘴,說:
“潤生,你看!眉來眼去的,多親熱呀!”
“他們親熱不親熱,關你屁事?”潤生覷了他一鼻子灰。
“不關我的事,可關你的事呀!”
“關我的事?”
“你呀,木頭腦袋!”
“我木頭腦袋?”
“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侯三嘴角上露出一點不可捉摸的笑影,堆、擺著神秘賣弄的神氣。
“有屁你就放吧!”潤生有些不耐煩了。
“潤生,我看你這位置保不住了,得一讓再讓。”潤生現在只是偶爾演個配角,但他叔把戲班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他管。儼然一個小老闆。
“什麼意思?”
“這不明擺著嗎?今天要你讓了角兒;明天就要叫你讓位了。”
“桂英要嫁出去的 。”
“嫁出去?桂英是你叔的掌上明珠,他捨得嗎?恐怕要招一個乘龍佳婿喲!”
“章濟生?”潤生脫口問道。
侯三點頭說:“你可要留個心眼,別讓他的狼子野心得逞哪!”
潤生裝作瞧不起的樣子,鼻子裡哼了一聲說:
“哼,你以為我稀罕叔叔的那些破傢什?” 話雖這麼說,心裡可不大舒服。他似乎覺得章濟生來是要把叔父掙起來的家業吞掉。他曾經取笑叔父那種象老牛一般忍辱負重,慘淡經營的生活。可他又沒有多大本領,除了荒唐胡鬧,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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