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堂的時候,透過紅色蓋頭的金色瓔須,我看到了一雙錚亮的黑色馬靴。
福媽跟著我陪嫁了過來。在新房裡叮囑了我一番,這才退了出去。
我獨自坐在床邊許久,感覺有些氣悶,扯下了蓋頭。
紅燭高燒,房間裡垂著深紅的窗帷,暗香浮動,四面擺滿了各種華麗的紫檀木傢俱,看得出來,池老爺為了嫁女兒,嫁妝極是厚重。
對於這個新婚之夜和即將過來的丈夫,我心中莫名有些恐懼,忍不住到了窗前拉開窗簾一角往外看去。外面是個庭院,遠處一道青粉花牆,鮮紅的燈籠映照之下,照出庭院朦朦朧朧的影子。
我所在的這個地方,彷彿是一幢西式小洋樓裡的房間。
我拉回了窗簾,慢慢遊走在這間新房裡,到了架立櫃前的時候,我停住了腳步。
櫃子上放了一張鑲嵌在鏡框中的半身新婚照。
照片的女子穿了這個年代非常時髦的蕾絲邊婚紗,頭上也覆了洋氣的帽子。一瞬間我有了自己飛進這張照片的感覺。她的臉容,就是我的樣子,只是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彷彿帶了些僵硬,甚至是恐懼。她邊上的那個男人,二十五六的年紀,朗星般的眉目,穿了西式禮服,戴領結,非常英俊的一個男人。他也在笑,只是這笑卻讓人無法感覺到半分溫暖之意。燭火映照之下,照片上這個男人的眼神甚至帶了些陰冷,彷彿直直看進了我的心裡去。
我起了絲非常詭異的感覺,無法挪開視線。正發怔著,突然聽見門外走廊上起了沉重而從容的腳步聲。那是馬靴踩在地板上踏出的聲音。
他來了。
我的心又是一陣狂跳,極力穩住情緒,回過了頭。
門竟然是“砰”一聲被踢開的,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筆挺的呢服領章上佩金色將領星徽,前胸綴綬帶,大簷帽下一雙眼如寒星般直視著我,站在那裡,身姿英挺如劍。
樓少白,池景秋的新婚丈夫。
我猶豫了下,慢慢轉過身來,深吸口氣,朝他擠出了一絲笑意。
不為姓池的那家人,為了我自己,我也必須討好他,至少不能讓他厭煩我。想找到我的老祖宗通地七,或者知道地宮在哪裡,我只能從他身上下手。這一點,我和池家人的目的是一樣的。
讓我有些驚訝的是,他對我的笑非但視而不見,眉頭反而微微一皺,彷彿帶了些厭惡。我還沒反應過來,他伸手朝邊上一抓,一個青衫男人已經被他推了進來。大約是手勁過大,那男人摔倒在地,滾了好幾圈,撞翻了一張梨花木圓凳,這才停下來。
“景秋!”
倒在樓板上的男人眉目如畫,唇紅齒白,抬頭看見我,顫聲叫了一句。
第三章
從昨天被當做池家小姐抓回去到今天出嫁的這一天一夜時間裡,我對自己接下來的這個洞房夜做過各種各樣的假設和準備。善良的福媽曾追問過我是否失身於那個戲子,見我應得含含糊糊,臉色大變,出門上花轎前,甚至偷偷塞給我一團棉花和一泡雞血,叮囑我洞房時一定要用,否則只怕難逃我的新婚丈夫的雷霆之怒。
池小姐到底是不是處…子之身我不清楚,但我和楊宇交往兩年,傾心相愛,如果不是一年前我母親的病發,我們早已結婚了。這一年來我無心於情…事,他也體諒我,這才幾乎沒有一起過,或許這也是他最後背叛我的一個原因吧。
但是現在,為了我的謀劃,我不能激怒我的“丈夫”。如果實在躲避不過,我甚至已經決定就用福媽叮囑我的這招矇混過關,希望不被他察覺。
千思萬慮,我的新婚丈夫竟然會把一個男人丟到我的面前,這是我之前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我呆呆望著這個男人,根本沒意識到他口中叫的“景秋”就是我現在的名字,直到耳際聽到皮靴踩過樓板發出的腳步聲,這才猛地驚覺了過來。
這個極其漂亮的男人,就是那個昨天帶了我私奔的戲子!儘管到現在,我對他的瞭解只限於他的藝名“玉堂春”。
樓少白跨過仍倒在地板上的那男人,停在了他和我的中間,目光陰沉地望向了我,高傲的鼻樑之下,略薄的唇緊緊地抿了起來,在唇際擰出一道略顯猙獰的弧線。
“池景秋,池老頭費勁心機把你嫁給我,就是準備讓我戴綠帽的嗎?”
他開口說話,嗓音醇厚,卻帶了絲說不出的薄涼。
如果我不是這個名叫池景秋的女人,我大概會為這個彷彿從民國電視劇裡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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